这一边林地比溪水另一边的要稀疏很多,树木之间的空地也要宽敞一些,但是许旷走进的这片场地却更加宽敞,因为几颗数人合抱的大树已经被折断,露出了一大片的空地,而这个空地上,只有一人一兽。许旷的目光第一时间被这只野兽的样子给吸引了,它不同于许旷见过的任何野兽,许旷读到的书中也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野兽,这个野兽酷似一直巨大的老鼠,身长超过一丈,通体红色,锯齿獠牙,身上还布满了类似刺猬的毛刺。那低沉的嘶吼就是从这只野兽的口中发出来的。不过这只大老鼠现在被一根金色的绳子捆住了手脚无法动弹,只能不断发出嘶吼,并不断挣扎想要摆脱那金绳的束缚,可是并不能如愿。挣扎的途中身体不断撞击四周的树木,那些树木被生生的撞断倒地。
许旷这才知道那些大树是如何被折断的,竟然都是被这野兽撞断的,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目光从那只巨鼠的身上移开,转头向那个与之对峙的人望去,只见那人半浮在空中,离地也有丈余,面沉似水,双手居于胸前,左手架在右手之上。双手都摆出奇怪的姿势,身体不断的抖动,脸上的汗水也是随着脸颊不断的淌了下来。最让许旷惊讶的就是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许旷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人就是数个时辰之前和自己分别的大哥,不过仔细观察了那人的服饰,身材能够确认就是卢大哥无疑,因为那人身上还穿着之前打架破损的衣物。脸上那条被扫帚打出来红印还赫然在上。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浮在空中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许旷快走几步上前几步想要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大哥什么时候学会如此上乘的轻功了。
许旷还没来到近前,就有声音传来,只是发出的声音却似乎是一个年长的老者,和卢飞星原来的声音完全不似。许旷向前的脚步也不由缓了下来,也想听听对方到底想说些什么。
“紫炎真君,我劝你还是速速就擒,莫要再做这无畏的挣扎,老夫这困天绳在此界也是数得上的宝物,你万无逃过此劫的可能,不如将你们紫星门为何要侵入山海界的缘由言讲明白,或许还能放阁下前去轮回重修,不然今日便是阁下魂飞魄散之日!”那浮在半空的许旷明显是占了上风,猛的睁开了双目,射出两道金光,也不见那卢飞星开口说话,但说言之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字字句句都动人心声,许旷不由得对其言语深信不疑。
“乾灵老匹夫,你也不要虚张声势了,你我婴灵皆在这九天罡风之中化为乌有,各自留存了一道元灵,我那肉身的确被你困天绳所破,你却没有想到,我还留了一滴居暨精血,在此点化了一只凡鼠,而你光凭这残缺得困天绳根本困不住我这上古兽身,所以只能寄魂在这少年的体内,你怕是有心夺舍,却恐怕来不及完成就会被我所诛。所以只能以寄魂之术借用这少年的身体,我却要为这少年可惜,如果我先完成兽血的融合,自是要突破这困天绳,将你与那乾灵老匹夫一同灭杀,而就算你助这老匹夫擒住了我,这老匹夫也会夺舍,将这身皮囊据为己有,这又是何苦来哉?”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传来,似乎是从那还在不断挣扎的巨鼠身上传出来的。
“卢小哥,莫要被这魔道迷惑,以免前功尽弃!”卢飞星原本已经停止抖动的身体,听到那巨鼠的话语后有开始晃动起来,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几分。之前那个老者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明显急切了几分。
随着那老者的话语,之前挣扎的巨鼠扭动了更加剧烈起来,那双全黑的鼠目来回的转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半柱香的时候,这个卢飞星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躯的抖动。那困住巨鼠的金绳也随即一顿,巨鼠早已等候多时,浑身一抖,万根尖刺齐齐炸开,顶住那围困的金光,巨鼠脱体而出,此时再看那巨鼠浑然已经成了一个褪了毛的裸鼠,身上的刺猬刺都已炸断了,鲜血流了一地,不过它本就是红色的,也看不出流出了多少鲜血。那巨鼠这才脱出束缚,立刻转向浮在空中的卢飞星,巨鼠四肢同时发力,如离弦之箭直射那卢飞星。卢飞星见那巨鼠脱困,也知道事情不妙,双手指诀连变。那条金绳原地一晃,如同一条蛟龙,后发先至,就要再次缚上血色巨鼠。
那巨鼠头也未回,却仿佛早已预料金绳能够追上一般,当扑到离那卢飞星数丈之地时,竟然站住了,骤然又是一声吼叫,只是此次叫声凄厉无比。那金绳却不管它的嘶吼,已经缠上了巨鼠的身体,可是巨鼠这次却没有挣扎,巨鼠的身体一瞬间又扩大了一倍。见到这个情况卢飞星脸色一变,立刻变诀,可是这次却慢了一步。巨鼠的肉身竟然炸了开来,血肉都胡在了金绳之上,那金绳突然就不在灵便了。而在爆开的血肉之中则闪出一道紫光,那紫光急如闪电,瞬间就到达了卢飞星的面门。卢飞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就被紫气钻入了眉心。原本漂浮在半空的卢飞星,被紫气入体后就直直的掉落在了地面。半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那金色的绳子没了操控也掉落在地,化作一段模样普通的土黄色草绳。只有满地的巨鼠血肉彰显着曾经惊心动魄的比斗。
许旷见卢飞星没了动静,焦急万分也立刻扑了上去,想检查一下卢大哥的伤势。之前双方激斗,许旷也将双方的言语听在耳中,大致明白双方仙魔大战,一方化作居暨异兽,一方化作了卢大哥的样子,无论哪方胜了自己的大哥都有丧命的危险。所以迟迟不敢有所行动,现在比斗已经结束,但他也看不出是谁胜谁负,只是卢大哥突然昏迷不醒,让他焦急万分,所以不顾危险的冲了上来。
许旷将卢飞星扶着做了起来,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希望能够将他唤醒,可是却是半点效果也没有。只能隐约看见卢飞星的印堂之上有紫金双色缠绕,许旷探了探卢飞星的鼻息,发现呼吸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又有些担忧。等了有快一个时辰,却不见卢飞星有转醒的迹象。许旷知道不能再等了,恐怕还是需要下山请大夫来看上一看。许旷也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钱,不过自己哥两暂居的破庙之中还有些物什,或许还能换几个钱,让大夫跑上一趟,至于抓药的钱,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打定了主意,许旷就将卢飞星背在了身上上,可是卢飞星要比许旷高大不少,卢飞星没有意识,也无法在许旷身上固定。许旷环顾了四周,发现了落在巨鼠血肉中的黄色麻绳,他立马跑过去,将绳子捡了回来。许旷试了试尺寸,长短正合适,于是就将卢飞星系在了自己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卢飞星往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当许旷回到兄弟两人暂住的破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许旷也是累的够呛,可以说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支撑,将卢飞星放平在草塌之上,发现卢飞星还是没有恢复,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将兄弟两人珍藏之物翻了出来,看了言包袱,心中虽有些不舍但是还打定了主意要去把东西当了,换些钱来给卢大哥看病。正想到这里,突然听见庙门被撞了开来,听着动静不像是好事,因为本就是破庙,院门本就之有半扇,平时也没有开关之说,可来人却故意将仅剩的半扇庙门也撞倒了,明显就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