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旷在一旁一声不发,因为他和卢大哥早有约定,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如果卢大哥不给他使眼色,那他就什么也不能说。这次卢大哥醒过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明从此刻开始他一句话都不能说,以免被人看出马脚。这是他们兄弟二人混迹街头多年所想出的办法,这样他们的谎言最不容易被揭穿。
“额,原来道长是想知道这困天绳的事情啊,只是这过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说出来我怕道长以为我诓骗阁下,其他人听了也会将我当成疯子的。”卢飞星有些难为的说到。
“小哥但说无妨,在下绝不会以为是在诓骗在下,也不会被其他闲杂之人听去。”葫芦道人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轻喝了一声咄。
许旷看着近在在咫尺的两人,突然就无法听到两人的谈话了,只能看见卢飞星和道长的嘴巴开合,偏偏一句话语也听不到,等卢飞星和葫芦道长说完,葫芦道长就开始绕着卢飞星转圈,不时对卢飞星打出指诀,卢飞星不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过时间不长便恢复了正常。那葫芦道长又对卢飞星说了不少言语,卢飞星似乎面露难色,不时将目光转向许旷,不过葫芦道长又言语了几句,卢飞星最终点了点头。葫芦道人似乎遇见了万分高兴的事情,仰天大笑了几声,并伸手拍了卢飞星的肩膀。卢飞星也给葫芦道人行了一个大礼,随即葫芦道人又将手一挥,许旷又能听到葫芦道人的声音了。
“飞星啊,你与你兄弟嘱咐几句,我们即刻启程,外面的事务我会安排。”说完那葫芦道人满脸堆笑的走出了破庙。
卢飞星看了一眼许旷,庙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卢飞星组织了半天的言语才开口向许旷解释道,自己已经被道长收为了徒弟,现在要随道长回转山门,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带上许旷,会将许旷托付给本地的商户,等自己在门派之中安顿好了,就会来接许旷前去。许旷听完卢飞星的话,这一天积攒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声的哭了起来,死死抱住卢飞星的大腿,不愿让他离去,卢飞星也有些动容,可犹豫再三还是告知许旷,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将来还要成为一代大侠的,如果不能坚强的话,自己就不带他成为大侠了。许旷哭了许久最终还是被卢飞星说服了,点头同意,不过再三要求卢飞星一定要尽早回转接他。卢飞星也是点头应承。
耽误了一会儿,两人从庙中走出,此时那葫芦道人还站在院中,吴家的少爷身边少了一个护院,只有两人站在另一边一动不动身体却不自觉的后仰,似乎想尽量远离那个葫芦道人,却又不敢挪步一般。此时见兄弟二人从里面出来,原本一脸平静的葫芦道人,又不自觉的展开了一丝笑容。刚要开口,外面来了五六个人,带路的是刚才那个吴家护院的,后面跟着的是镇上的里长,捕头还有几个捕快,他们走的很急,其中几人似乎刚从火场赶来,身上还有些炭黑痕迹。里正看见葫芦道人,立刻上来施礼,手中托着一块令牌,口称大人,将那令牌还与葫芦道人。那道人也不还礼,只是伸手拿了令牌,随手塞入怀中,直入主题,要求里正安排许旷寄养在镇上富户之中,吩咐完后见几人点头应承,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环顾了四下,看见那个还定在原地的吴九,又是清叱一声咄。那吴九闻声便动了起来,可是明显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的将菜刀反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吴九虽然口不能言,可是脸上哀求的表情一览无余,顺着裤脚不断有腥臭污秽流出。
“各位可能以为天高皇帝远,对在下的吩咐不放在心中,认为这位小哥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上峰也不会怪罪到自己的身上,并会有懈怠之心,难免还有些心术不正之人还会怀揣恶意,所以贫道在此给各位一个惊醒,行事之时也好多加思量!”这思量二字一出口,那吴九便自己用那菜刀狠狠的隔断了自己的喉管,那鲜血喷射了一片,除了葫芦道人和许旷两兄弟,在场的人多少都溅到了些许鲜血。连常年当差的铺头也是变了颜色,其他几人更是不堪,那吴家少爷直接都吐了出来。
葫芦道人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伸手拉住了卢飞星说到:“该办的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卢飞星点了点头,放开许旷牵着的手,郑重的说到:“弟弟,莫要伤心,我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必会回来接你,你万事小心,我们两人的家当你且看护着,等我回来!”
许旷虽然不舍,但是知道到了现在也无法改变什么,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卢飞星也不看他,跟着那葫芦道人从庙门出了破庙,也不见他们加速,可几个晃动就消失在了黄昏之中。其他人围了上来,许旷却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感觉天旋地转,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