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大的血蝼蛄似乎在这山洞之中有些施展不开,活动很是迟缓,一路在众人的惊惧之中来到了石台的边上。那些之前还在啃噬武贲的血蝼蛄都已经从石台之上退了下来,围在了石台的边上。那只巨大的血蝼蛄低下头,将磨盘大的脑袋探到了武贲的身前。武贲已经吓得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张脸都垮了,眼角和鼻子都溢满因为哭喊所留下眼泪和鼻涕,嘴角还挂着白色的不明液体,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只有微微抽动的嘴角才证明他还为未完全死去。
巨大的血蝼蛄在武贲的身前停顿了片刻,就猛地往前一琢,虽然这只血蝼蛄的体型十分巨大,但是动作却给人十分轻巧的感觉。紧接着武贲就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记惨叫,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心脏被那血蝼蛄叼在了嘴中。血蝼蛄将武贲的心脏含在口中,抬起头来用力的一吸,原本饱满的心脏瞬间就干瘪枯萎成了一块仿佛风干了数年的腊肉。那巨大的血蝼蛄将干瘪的心脏吐了出来,身体一起一伏,似乎有红色的光芒闪耀,只是起伏了三次最终还是暗淡了下去。血蝼蛄似乎也很是难受,暴躁的扭动了几下身躯,才平静下来,又慢慢的退回了山洞的深处。剩余的血蝼蛄这才一拥而上继续吸食武贲尸体上的血液,一盏茶的功夫,武贲几乎变成了一具干尸,这些血蝼蛄才纷纷再次钻入低下,消失不见了。
“土龙王还是没有排出血丹,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土龙王现在嘴刁的很,不是精血旺盛的习武之人很难让它吸食。商队的这些人只能用来培养其他的土龙,却无法向血罗刹的使者交代啊!”血蜘蛛见所有的血蝼蛄消失不见了,有些担忧的向血岩抱怨。
“慌张什么?不是还有一个护卫头领是那个许旷的徒弟,师父如此厉害,那徒弟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将他献祭给土龙王应该就足够让土龙王排出血丹了,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个土龙王已经离排丹不远了。”血岩明显比血蜘蛛要沉着的多,面露狠厉之色,挥手让人把洪大炮也绑上石柱。
沈万是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如此残忍之事,心中是一片冰凉,听到血岩提到许旷又有些后悔,当时自己若是能留下此人,或许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没有活路了。至于洪大炮,沈万是完全放弃希望了,因为沈万很清楚的知道,洪大炮是在昨晚宴会上最早醉倒的一批人,当时有数个寨民连续和洪大炮拼斗酒量,他喝的太多了,早早的就躺在了地上。
血岩一吩咐完,就有一个人从人堆里被拉了出来,一路拉上了石台,又直接被绑在了石柱之上。这人被绑在石柱之上后,这人似乎还未完全从宿醉之中清醒过来,一脸的迷茫之色。寨民将他绑好,也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即就有鲜血滴落了下来,这一刀的疼痛将这人唤醒了过来,茫然抬头,正是那沈万的护卫头领洪大炮。他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状态,连忙左右挣扎,却无济于事,那寨民拔掉他口中的破布,又推回了血岩等人的身边。
血岩再次看了眼绑在石柱上的洪大炮,便又一次带头念念有词起来,而身后的寨民也同样有样学样召唤血蝼蛄。不一会地底的血蝼蛄果然再一次钻了出来,不过他们可能时已经吸食了不少血液,这次并没有急着爬上石台,而是先围在了石台的周围,等待那只所谓的土龙王出现。那只土龙王果然再次被吸引了过来,那两只血红的复眼,如黑暗中的红灯笼,漂浮在半空。不断的靠近明亮的山洞中心。
洪大炮也害怕,但是并没有像之前武贲一样痛哭流涕,大喊大叫或者破口大骂,只是浑身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洪大炮双目直直的注视着那头土龙王出现的地方,似乎时要把这怪物的样子牢牢地记在心底。土龙王再次缓缓地走到了洪大炮地跟前,依然是将头颅低下来凑到了洪大炮的身前。沈万已经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从内心讲实在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洪大炮在自己眼前被生吃活剥了。洪大炮可以算是一个沈万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这次不是沈万要来南蛮国做生意,洪大炮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宁国,自己可以算是带他跳了火坑,此刻他要死了,沈万自然心中千万个不忍心。一声嘶鸣突然从祭坛之上发了出来,沈万连忙睁开双眼去看,竟然是洪大炮单刀劈开来了那土龙王的口器,正和那巨大的血蝼蛄对峙,仿佛要决一死战一般。沈万心中满是疑惑,这困得如同粽子一般得洪大炮什么时候脱困而出,还得了一把单刀。
沈万因为不忍心没看见全过程,但是站在一旁得血蜘蛛却看得真真切切,那土龙王见脑袋停在洪大炮的胸前,下一步就应该是挖出洪大炮的心脏了,可是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洪大炮竟然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把单刀。洪大炮之前浑身颤抖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兴奋,当土龙王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亢奋也到达了,他力发于腿,身体层层传导,最后使出了一式由下而上的刀式,倒拔杨柳,一刀劈开了土龙王那恐怖的口器。不过由于洪大炮的力量还是太小,虽然施展的刀法堪称完美,但是还是只是击伤了土龙王,却没能劈开它的头颅,所以导致了土龙王和洪大炮之间的对峙。
血蜘蛛恨意翻腾,好不容易要完成血罗刹使者所要求的血丹数目了,竟然被着洪大炮给搅合了,还弄伤了土龙王,此次恐怕使者前来,土龙寨的众人怕是逃不出一场惩治。想到这里,血蜘蛛就压不住自己的心火,提着自己的铁棍就冲向了石台之上的洪大炮。血蜘蛛跑的快,有一个人也不慢,寨民之中有一个人也跳了出来,这个人血蜘蛛认识,由于在自己脸上纹满了纹身,大家都叫他鬼面,之前就是他把洪大炮绑在了石柱之上。想到这里血蜘蛛觉出不对来了,被绑的洪大炮能手持单刀脱出束缚,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鬼面,此刻再仔细观瞧,发现鬼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体型和脸型都和自己仍是的鬼面略有不同之处。血蜘蛛刚想质问对方的来历,那叫鬼面的寨民就靠到了身前,一刀刺进了血蜘蛛的胸膛。血蜘蛛被一刀刺穿,心中一喜,自己的恢复力异于常人,这种损伤对于一般人必死无疑,对于自己还算不上致命伤,转身就要挥动铁棒砸碎那个假鬼面的脑袋。那个假的鬼面一矮身就躲过了血蜘蛛的攻击,随后血蜘蛛就感觉脖子一疼,自己就看见了自己的脊背,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当洪大炮劈伤土龙王,假鬼面斩首血蜘蛛的时候,原本被五花大绑的一众商队之人中,突然有一半的护卫竟然跳了出来。这些护卫纷纷冲向了还在观看洪大炮独斗土龙王的寨民们,虽然寨民们都带着兵器,而护卫一方却只有寥寥的几把匕首,但是有心算无心,一时竟然将他们压制了下来。不过到底是经过战斗血腥洗礼的战士,那些寨民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眼看就要重新稳住阵脚了。
“所有沈家商队之人听着,所有参加战斗的人,只要我沈万活者回到家中,没人赏纹银一百两,若是战死当场,我为其家人奉上纹银二百两。”此时还躺在地上的沈万刚刚被拔掉了破布,还没来得及割断绳索爬起来,连忙声嘶力竭的喊道。沈万是见多识广,知道此事生路就在眼前,但是一旦被寨民们稳住阵脚,自己这里就可能前功尽弃,再次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直接给那些护卫仆从开出了绝对无法拒绝的价格。
果然沈万的承诺一出,原本要被压制的商队众人突然仿佛打了鸡血,一副以命换命的打发,甚至不是护卫的商队之人,也捡起石头冲进了寨民的队伍之中拼命,生生的又把原本已经站稳脚跟的寨民门冲散了。
此时那个假的鬼面已经站在了血岩寨主的面前,将脸上的图案擦去了,原来那个假鬼面脸上的不是纹身而是油彩,露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正是已经离去的许旷。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去了九兽山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血岩并没有为死去的血蜘蛛太伤心,却十分的忌惮的看着许旷说道。
“当日你所说之言漏洞百出,我并没有当场揭穿,还假意顺着你所言,离寨而去,自然是为了要引蛇出洞,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没想你竟然如此残忍的豢养异兽,手段令人发指。”许旷死死盯着血岩,冷冷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让血蝎随你而去,他是追踪高手,没理由跟丢了也没有察觉的。至于你的同门我也的确见过,虽然他没有前去九兽山,但是应该没有破绽才对。”血岩自认为计划的天衣无缝,此时许旷却轻易破解自己的圈套,极不甘心的问道。
“血蝎追踪的确厉害,但是我有分影符要迷惑他数个时辰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你的破绽,便是我们门派的名号在江湖之中不显,我那同门绝不可能告知你,你必然是和知晓我派的同伙暗害了我的同门,这才知道了我门派的名号。所以你一开口我便知道你在撒谎,之后的细细询问都是为了迷惑你。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让你输个明白。当日我离开山寨后,很快就回到了山寨之中,潜伏在土龙寨之中,更是早早的得知了你的计划。便打扮成了寨中的寨民和你一起混入了山洞,我那同伴我早就告知了他,并在入洞后就偷偷将兵刃还给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们豢养了如此凶兽,不过你输的并不冤。”许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洪大炮和一众与寨民相斗的商队护卫,好整以暇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输?你得意的太早了,你觉得真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吗?杀!”血岩听完许旷所言,拿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骨哨吹了起来。
顿时之间数十只已经爬到许旷周围的血蝼蛄猛然弹跳起来,扑向了许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