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路边，王文开略微近视，掏出眼镜戴上。

这片湖宽阔，白天却能尽收眼底，从水面到水下，恐怕全乡都没这么清澈的湖，用来养鱼虾再好不好。

他们看见警车了，几个公安局的人还站在湖口那边。

“公安局来人了？”王文开提不起精神。

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就怕公家人插手，你说你懂这些八卦，人家还不许你看呢，公家一向是反对这些。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导人向善、远离迷信。

田老三冲几百米外，警车的方向指着：“那就是我舅妈掉下去的地方。”

王文开扫视这片湖，按照风水来说，这不但没问题，反而是个好湖，可怎么就一直出事呢。

“那个那个……田大哥啊，你说你朋友周朝先之前看到过像蚯蚓一样的虫子，有口有爪子，是啊？”

“嗯，叫周朝年唉。刚开始的时候没得，后来装在瓶子里，自己就长了嘴了，爪子是一开始就有的，但不是爪子，是那个臭须，跟蜈蚣有点像。”

“晚上这片湖是黑的？一般天黑了，湖面不都是黑的嘛。”

“不是唉，不光是黑，这个……怎么跟你说呐，就是湖水很油腻，月亮光照下来，看不清月亮的影子，很模糊，你要晚上自己看才晓得呐。”

“能带我去看看曹大为家的人呐？”

田老三抿嘴、摇着头：“公安局的人把他家门给封起来了，进不去啊，锁都是公安局自己带的。不晓得他们要弄到什么时候，曹大为家门口，那个味道哦啧啧啧，比满院子鸡屎都还臭。”

王文开蹲在地上，拿出身上的一个小瓶，还有不锈钢勺子，要向下去。

“唉唉！不能下去唉！”

“没得事，我弄点水跟泥。”

“那泥慢点儿，千万不要碰湖水。”

王文开舀了一勺子烂泥，还有点水，放在瓶子里，他拍拍手，拽着田老三递过来的胳膊上岸：“你们不是烧人的嘛？带我去看看噻。”

烧人的地方，那片稀稀落落的竹林，板车没了，在周朝年家的院子里搁着。

他们三人一路步行，竹林烧掉的稻草、发黑的草渣子还在，这地方，好些天没人来过了，地上和竹子上粘着一些蛛网，有些小蜘蛛在上面爬。

“就这边。”

田老三叫他们不要靠近那些蜘蛛：“注意安全哦，孙少强就是被蜘蛛咬的。唔……蜘蛛不少呐……哦！那天晚上啊，我跟周朝年一块儿在这边烧的，死人是一点儿都没烧坏，还抱在一起了。”

“你亲眼看到死人动的？”

“那没有唉，火烧的不小，你望望这些竹子，都烧黑了。火熄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才看到杨家两口子抱在一起的。我们害怕，一起跑了，第二天早上来看，他们就不见了。”

王文开装了个蜘蛛在另一个瓶子里，看样子，他身上带了好几个小瓶子。

“王总啊，这个”

“不喊王总，喊小王。”

“哦，小王啊，这个情况，你看大概有可能是什么呐？我们村上珍子姨，还有我舅妈说的，不是闹鬼，但她们也说不清楚，到底是闹什么东西。”

王文开噘着嘴，四处张望，也是拿不准：“一时不好定论呐，先去看看你兄弟呗。”

“唉好！”他巴不得呢。

……

李敏芬没有绑着丈夫，一是舍不得，二是她一直看着，男人自己也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