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剪子啊？”

“要剪子做什么啊？你头发也不长。”

“你拿过来噻，我让看好看的。”

老太婆问：“拿过来，你肯吃饭啊？”

“你拿过来，那我就吃。”

这还行，她去堂屋拿了剪子，过来递给丈夫。

孙少强伸出舌头，剪刀对着舌头的中心，照着镜子，咔嚓就是一下！

“嗷！！”老太婆魂都要吓掉了，两步过去抢：“你疯的了！舌头能剪啊！！”

已经来不及，孙少强已经将自己的舌头一份为二，血淋淋的，身前的衣服上尽是血迹，他一点不觉得疼，还对着镜子，掰开两片分叉的舌头，一边向上卷、一边朝下卷。

女人抽泣、发抖：“你干什么唉呜呜呜，你疯的了你呀！呜呜呜。”

舌头卷起动，孙少强的脸上笑嘻嘻的：“现在好看啊？”

他又冲镜子看看：“眼睛……不好看。”

“你疯了啊你啊！”

……

周朝年跟李敏芬，还有儿子小兵坐在一起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周朝年笑了，笑的不太大声，主要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敏芬啊，辛苦你了嗷。”

“哎哟喂，我是你婆娘，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要是不说那种夯话，我也不会气走。”

周朝年默默的说：“你不懂我的心思，其实我说那个话，不全是因为跟孙少强赌气。我是个男的，做事要有担当。三兄弟死的了，到现在尸体都找不到，村上人都看我，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事，人家怎么看我啊？”

他大病初愈，李敏芬也不想和他吵，心平气和：“朝年啊，我晓得你这个人能担当事，但我跟兵兵也要过日子呐，你说填湖，你晓得这要花多长时间啊？村子里头的湖，又不是我没一家的，田育生劝你那么多回，你不听，你要听他的，跟他哥哥混，那多好呐？我也不指望你赚多少钱，够吃够用就行了。买房子的事可以拖一拖。”

吃着饭，门口来人，何俊珍，就她一个，走的很快。

“朝年啊！”

李敏芬起身：“唉？珍子姨啊，吃过呐？一块吃。”

何俊珍摆摆手：“不吃不吃，我吃过了。钱子叶家儿子出事了，现在他们在一起开会，我过来通知你们一下子，去不去随便。”

说完人就走了。

钱子叶，也是个狠角色，去年跟人出去跑长途，一年回来一次，这个人脾气在村里出了名的大，过去跟几个痞子一起打闹，所以村上人都怕他。

钱子叶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城里读书，属住校生，还有一个才五岁，在家跟妈妈奶奶一起过。老子做过痞子，儿子性格算传代，也很痞。这时候出事，无疑是跟湖有关系。

难道是今年流年不利？为什么以前这个湖没有害死过人？

周朝年不吃了：“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