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

他们在村里转遍了，也来回找了两遍，祠堂也找了，死活就是找不到他孙少强。

天黑后，人都离开了，就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老太太被两个女人劝了大半天，嘴上答应不再寻死了。

夜，很深沉。

她关上门，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孙少强回来了，带着儿子媳妇，还有小孙子，一家人高高兴兴。

嗤嗤。

嗤嗤。

嗤嗤嗤嗤。

这个声音，很像蛇皮袋子在钻头上摩擦的动静。

嗤嗤。

嗤嗤。

老太太睡的不太熟，她被某个知觉给惊醒了，眼眶很重。

开了灯，房间内没人。

她略感害怕，在床下用手电筒照着，没有，接着是房间的其他角落，衣橱子、窗台柜子、床里边的茅房，什么也没有。

嗤嗤，嗤嗤。

但就是有这个声音。

推开房门，大门开了个不小的缝隙，她没上锁，会不会是男人回来了？

啪嗒！堂屋的灯亮了。

大桌上一个浑身毛茸茸的怪物！

它就像一条一米多长的毛毛虫！全身的皮肉都是半透明的，身上的毛发一根根，像刺猬、像野草。

这不是个虫，这是个人。

是孙少强！

他的脸还在，眼睛缺了一只，他的头缩在脖子里，牙齿往外面翻……

嗤嗤，嗤嗤。

他在大桌上，往下边游走。

贴着大桌子的腿，这个东西没掉下来，蜷曲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向下。

嗤嗤，嗤嗤。

女人张着大嘴，喊不出声。

……

周朝年晚上饿了，老婆给他煮了面条，放鸡蛋。

没找到孙少强，周朝年觉得自己挺没用，对不起人家婆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敏芬还在唠叨其他的事：“你要去坐保安，人家发给你衣裳，鞋子肯定是自己买，明天我们去镇上，给你买两双鞋子，皮鞋，黑的。”

周朝年没滋没味的吃着：“晓得了。”

女人看出他那点心思，发出警告：“我告诉你哦，钱子叶要做什么事，那是人家的事，跟我们没得关系，你不要发神经去帮忙。”

“我不去唉。”

“哦，还有话跟你说，到人家公司上班，你不能多事，你要……”

远处的一声疯喊，划破了夜的寂静，也让李敏芬彻底安静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