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不速之客(1 / 2)晓风醉首页

暖夕听着映寒讲完她与诸葛云亭如何过招,却总是棋差一招,败下阵来,心下不觉好笑。这邵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只有她算计别人,从来没有被人欺负的时候,还被欺负得如此不动声色,难怪这么窝火,如今还这里气鼓鼓地喝着茶,赖着不走,不觉哑然失笑:“所以,你今天一大早便躲了出来?难道你还想在我这里混闹一天不成?这可不行。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你待得的。我这午时一过就要开始作生意了,你莫要搅和,待会儿赶紧回家去吧。”

映寒嘟起了嘴,却也知道暖夕所言非虚,她在这里晃到了此时,也不能再耽搁了。因此起身,拍拍衣服,说:“那我现下就要走了,过两日再来找你聊天。”

暖夕却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俏目一立,说:“你以为混过去了?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南蛮子会来寂照庵的?”

映寒赖皮地笑了,说:“那,那是我听窗根儿听来的……”

暖夕大惊失色:“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姑娘家,却是何时学会听人家窗户来了?”

映寒便说:“我既打听到那个南蛮子的住址,自然是一路寻去,没想到,那里并不是个客栈,反是个货栈,那倒不好光天化日走进去寻人了。所以,所以,我便,嘿嘿,晚上进去打探了一番。”

暖夕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少门主,一身轻功都是门主亲自教授,自是不弱,但日常待在家里,哪里有她施展技艺的机会,倒不成想,一朝用在了这里。

映寒又说:“只可惜,我进去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门外就来了人,若不是那诸葛云亭出手相助,我差点儿被人抓个现行,只得赶紧跑了。因此上只听到只言片语。那南蛮子说的话,叽里咕噜,我全然听不懂,只隐约听到和他说话的人,间或提到了八月十五,寂照庵,这几个词。”

暖夕听说她差点被擒,如何不惊,说道:“你以后且不可如此莽撞!那诸葛大人,听起来真是你命里的贵人,素昧平生,还如此相助。你以后,可要善待人家。”

映寒杏目一睁,奇道:“我以后为何要善待他?我只求烧香拜佛,以后最好不见这个人!”

暖夕却笑得意味深长,说:“你怎么不见这个人,算算时辰,这个人现下估计已经在苏州会馆等你了……”

邵映寒的一张俏脸立马儿垮了下来,眉头轻蹙,愁的不行。可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庙。如今真身被人识破,只能硬着头皮去接招了。

送走映寒,暖夕还扶在角门,以扇掩口,满脸笑意。这邵大小姐,混不解人事,看来将来有那诸葛大人的苦头吃了。只是以后这诸葛大人若再来吃素,势必得打个狠狠的折扣了。其实,若是说广寒门的姑爷嘛,吃白食都是可以的。

想到此,暖夕悠悠地掩上角门,开心地回院子里去了。

却说邵映寒回到苏州会馆,已是未时一刻,饥肠辘辘不说,一进角门就见吴会长迎上前来,拉着她便说:“表小姐,有客人登门来访,指名道姓要见你,已等了你半日了!”

映寒如霜打的茄子,点点头说:“我知道,请诸葛大人稍坐,我去换个衣衫便来。”

吴会长一愣,喃喃地说:“什么诸葛大人?”

映寒抬起头,瞧着吴会长,奇道:“怎么,来的人不是诸葛云亭吗?”问完,不知为何,心下竟有一丝丝失落。

吴会长摇摇头,说:“是个从没见过的后生,瞧着倒是跟诸葛大人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黑衫……”

映寒心下一惊,隐隐觉得不对。她连忙低声问:“您说,他指名道姓,要见我,邵映寒?”

吴会长点点头。

“却不是要见杨廷疏?”

吴会长满脸愁容地摇摇头。

映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男装打扮,略一沉思,便说:“那么,我权且去换了女装便来。“

吴会长一把拉住她,说:“来什么来?我可没跟他说你现下就在这泉州。他却偏不信,竟要见到主事的杨家人才走。所以我一直守在这里迎你,就是要你速速躲进园子里去,莫要过来。我想办法将他支走就算了。这,这后生,瞧着甚是古怪。不似善类。“

只听这时,吴会长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冷笑,一个声音说道:“怎么,这竟是苏州会馆的待客之道吗?冷茶冷水就算了,居然还在背后讲客人的是非……”

吴会长不由得一凛。邵映寒转头去看,只见十步开外,一个男子正靠在刚刚开花的桂花树下,一身黑色锦缎,胸前绣着一条银色怪鱼,肩头已落了几片清香扑鼻的桂花花瓣,阳光下显得矫健挺秀,正是昨夜那意欲轻薄掀开她面巾的孟浪青年,也不知他何时悄无声息走到这树下的。

那青年虽靠在树上,看似浑身轻松,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恰如那伺机而动的黑豹,看似慵懒,实际上是在耐心潜伏伺候,只等到猎物稍微放松警惕,就会肌肉喷张地扑上来咬你个体无全肤。

此刻这青年嘴角含着一丝毫无笑意的冷笑,眼睛里也闪着玩世不恭的光芒,继续说:“我看这大明上国,倒也不怎的礼仪周全。嗬。”

邵映寒也沉下了脸,心里如何能忘记这人昨晚是如何羞辱自己的,只是,吴会长就在旁边,一时不能说破,因此满脸寒霜地说:“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因何事要找我表姐?“

那青年懒懒地直起身子,吊儿郎当地,笔直地走到邵映寒面前,也不行礼,也不客套:“我现下饿了,你们可有待客的饭菜?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