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七章 劳燕分飞(1 / 2)晓风醉首页

映寒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本来玄渊起来的时候,她也迷迷糊糊地醒了,想跟着一同起身的,但玄渊不让,直接拿寝被把她包成了个茧子,只露着一张小脸,亲了亲她,她便立时心满意足地睡着了也着实是累狠了。

玄渊起的时候,还不到辰初,这么早起,自然是为了练功这一点,映寒真地打心眼里佩服他,不止佩服他的体力,也佩服他的毅力。

但,想想又不奇怪,他能从隐姓埋名,被人追杀,一穷二白走到今天,靠的岂非就是勤奋,坚持和自律吗?连父亲都夸他守拙勤奋,笃志敏行,切问近思。玄渊若不是这样能控制自己的人,早不知道死在西洋的哪个角落里了,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瓦屋海寨和商号呢?

这么一想,映寒朦朦胧胧中,对昨晚他说的话,突然生出了一点相信。

她的夫君表面上看着年少轻狂,流连风月,但其实从不是个随便纵欲的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去获得。他认定了的,便会争取。但他也分得清什么是真的需要,什么又是逾矩放纵。他的经历体验是那么丰富,还能说出昨晚那番话,自然比什么都没体验过的人,诚恳实在可信得多了。

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吃午饭的时候,映寒才知道玄渊决定要出门了。难怪昨晚他那么如饥似渴,原来是因为俩人分别在即。

映寒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摇着他的袖子,说:“带我一起去吧。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玄渊叹气,说:“丫头,那消息还不知真假,亚列苦奈儿是敌是友也不清楚,锡兰山又连年战乱,甚是不太平。你跟在我身边,我还要分一半的精力照顾你……”

映寒立刻真地生气了,昂起头来,说:“我怎么需要你照顾了?从泉州到现在,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你凭什么瞧不起人?”

玄渊无奈:“那不一样的,丫头,你那时是我船上的货……客人,现在是我的妻子。”

映寒立时觉得自己被他骗了,低声嘟囔:“陈玄渊,你个大骗子,亏我还觉得你比云亭哥哥强,他便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地关起来,我才连夜跟着你跑了。原来……你得了手也一样。”想了想,踢着脚尖又懊恼地加了一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玄渊很少看到映寒真地任性,见她这么说,也有了几分恼怒:“你别拿我跟他比!我跟他怎么一样?他们都是想把你当作金丝雀一样的养起来,只有我是把你当成了妻子一样的敬重。丫头,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既然做我的妻子,就是瓦屋的老板娘,也应该想想自己身上的责任。澄婶子有身子了你知道吗?你不是兴致勃勃要开个新买卖吗?你此时跟我走了,难道把一大摊子事情都扔给段澄吗?听话,你留下来,在商号里起到的作用更大,商号的生意也远比我这次去锡兰山更重要。你若以后真地想跟我长长久久的过日子,便尽好你在这商号的责任!”

映寒还是第一次见到玄渊真地跟她生气,但心里也不由得知道他的话在理,绞着手指头,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然抬头欣喜地说:“澄婶子,有喜了?”

玄渊一时冲动骂了映寒,立时后悔了,还怕她心里要强,马上翻脸,但此时看她毫不做作,分外受教,噗嗤就乐了,点点头。

映寒连忙点头说:“好好,我留下来,帮你看家,好好陪着婶子。你好好去,不要惦记我,不不,只许惦记我。我……这就去给你收拾东西。”

玄渊把她拉进怀里,说:“丫头,你也不要这么急着把你相公扫地出门啊。我这一走,要好几个月呢。”

映寒也紧紧地拢住了他的腰,柔柔地叹着气,闷闷地说:“人家想跟着你,也并不是贪玩。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那你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没我的同意,可不许再受伤了,你务必完完整整地回来。我乖乖等着你。”

玄渊却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丫头,以后你再不许猜忌我,也不许拿别人来跟我比。咱俩之间,既是一体的,也会各有长处,各有分工。而且,这分工并非是简单的我主外你主内,各忙各的。我们现在是一起在作同一件事,就像在锻造同一把剑一样,各自负责一边的锋刃。你为我运筹帷幄,我为你决胜千里。最后不论成败,咱俩都会握着这同一把剑,站在一起。懂了吗?”

映寒的眼睛突然就潮湿了,她微弱地笑着,点点头,亲上了玄渊的嘴角,轻声说:“我懂,但是,玄渊,以后我再有任性的地方,你也要好声好气地同我说,不许……对我这么凶。我,我不喜欢。”接着,赌气似地:“你以后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我,我便渴着你,饿着你,冻着你。”

玄渊的心一下子就软得如棉花一样,什么想法都没了。曾几何时,丫头只要肯乖乖让自己握一下手,他都会得意开心上好半天,怎么现在竟然舍得用这么重的话说她了呢?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把她天天带在身边啊,可是那样,丫头岂非慢慢就变成自己的附庸了?他答应了一直陪着她,也曾对着诸葛云亭夸下海口说,他陈玄渊知道这丫头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既然说了,便要做到。

段澄说的对,夫妻之间,无非是互相信任,互相托付,互相扶持,互相成就。光为了做到第一步,让丫头全身心的信任他,他便使出浑身解数,苦苦地追了她四个月。

可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丫头,是一只小鸿鹄,羽翼未丰,注定还要经受很多历练洗礼。

他会陪着她,却并非像母鸡伴着小鸡那样,将她护于自己翅膀之下,而是要像一只大雁陪着另一只大雁,用很长的时间等她慢慢长大,这中间,他们有时会交颈而眠,有时会纷飞天际。

但不论分开多远,他和她,总会重聚。

总有一天,落雁平沙。

因为知道玄渊要走,这一天晚上,映寒简直是使出了全身解数去勾引玄渊。

玄渊这一晚也见识了映寒的另一面,这些日子里俩人肌肤相亲次数不少,但哪怕是最激越的时刻,丫头都多少会带着最后一丝羞涩和羞耻感。可这一晚,她居然真地能放下了,也失控了,深深地,主动地吻他,哪怕当一切都结束了,也不放他离开,抵死缠绵。

看来,他的小丫头啊,还是信不过他,想榨干他呢。

早上,天蒙蒙亮,玄渊便起床了。

这一次,映寒也咕噜一下就翻身下了地,套了寝袍,服侍他洗漱。

更衣时,映寒看见玄渊背后被自己昨晚忘情时抓出来的暧昧血痕,脸立刻垂了下去。

玄渊侧着头,看见她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看什么?现在知道心疼了?下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犹豫呢?”

映寒假装没听见,依然镇定地整理他中衣的衣襟。

玄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暧昧地说:“不过,为夫现在可知道怎么能让你得意忘形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