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眸光微动:“这轻了,对你来说那就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重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凤澜的这句话暗示性特别强,在确定白千机对自己也有那样的心思为前提,他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白千机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其中的暗示,可是暗恋一个人时间久了,真正得到的那一刻反而会变得特别不真实。
“那殿下还是从重处理吧,臣觉得这件事情挺大的。”不管这一辈子的事指的究竟是什么,白千机都愿意与他纠缠一辈子。
凤澜望着他的目光,两个人之间没有再多一句话,气氛好像就这样沉寂下来。
“京城……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能不会回去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凤澜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在教他怎样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就好像他这一辈子,最后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是成为这个天下的傀儡。
他认为所谓的帝王,就只是一个被名为天下的丝线控制的傀儡,他与凤遥一样,想要摆脱自己原本的命运。
以前,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白千机的出现,让他认为只要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做一个傀儡好像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他有这个机会了,他想要的自由已经到手,至于去哪里就无所谓了,主要看他。
白千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摄政王要曦和公主成为女帝,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能实现,但是会有很多阻力,我们……”
凤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临走之前,无忧告诉过他们,君三知道他还活着这事,并且告诉了君梦瑶。
现在君梦瑶已经被他们控制,君三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与他们“同归于尽”,到时候这个消息恐怕瞒不住。
他还活着,遥儿这个位置无论怎么算都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些老臣为了不让大齐江山落入无忧这个“外人”手中,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们找回去,他们终究还是不得安宁。
“有一个念想也是好的,至少从今以后,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在奋斗。”
白千机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道:“好。”
大齐的军队与陈境军队对峙于白元河畔,君梦瑶被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监视,主要是怕她自尽。
凌儿被废了武功,与君梦瑶关在一起。
风轻飏看着这些消息,再算算时间,她已经确定三日后启程前往企沙道。
应清临一直被关在守卫森严的凤仪宫,她想要把消息送出去是不可能的。
现在凤遥马上就要登基为帝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应家人没有什么反应,当年的真相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
应清临不甘心,可是她找不到机会,整个人越来越阴沉,没有绾发梳妆,她坐在凉亭处,完全没有一国皇后之仪。
风轻飏临走之前过来见了她一面,而这个女人看她的目光,大概与看仇人无异。
“或许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应清临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这些天应该也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好像看淡了一切:“你是我的女儿,但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害死了一国储君!你现在又要把大齐的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阿遥她不是外人。”风轻飏感觉是过来气死应清临的:“她是我爱的人。”
应清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此时的她甚至比刚知道凤澜死讯的时候还要生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如果是平时,这种命令的语气风轻飏大可不理会,可是现在这秀恩爱的大好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我说,凤遥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爱的人,将来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下辈子也会追着的人。”
应清临似乎是平的什么极度荒谬的事情,她的眼神之中,语气之中,全身上下每一个向外透露出的信息之中,都表达着一个情绪。
恶心,厌恶。
“你和凤遥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野种?女子与女子,本宫此生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事情!恶心至极!你们这是违背天理人伦,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风轻飏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话,甚至也见过因为这些恶意恶语而造成的遗憾。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平静面对这些了,事实上确实是。
但是,应清临刚才的攻击范围包括了凤遥,这一点她就绝对不能忍。
“是没什么好下场。”她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随后的话,让应清临差一点一口气没上来:“太子殿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死,无,全,尸?”
她也不等应清临有什么反应,扔下这句话转头就直接离开。
总有那么多人,喜欢拿性取向来说事,其实哪有什么性取向,真正有的,只不过是遇到那个人之后的心之所向,她不想成为自己见过的那些遗憾。
好像,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