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话说“林灼灼”正被常嬷嬷压在雪地里灌药时,林真真已经打着上净房的借口,远远追着太子卢湛出了大殿门。
其实在宴席上太子卢湛刚起身往殿门口行去林真真就已经想追出去了。奈何林真真瞅到朱皇后视线一直盯着太子,直直目送太子离去,在朱皇后视线未撤时林真真不敢起身去追。
直等到太子身影消失在殿门前的视野里,朱皇后才收回视线,转头去与崇德帝说话了。
此时林真真才敢悄悄起身追出去,可等她跨出大殿门槛时,院子里哪里还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举目四望,通往男子净房的小径上,零星有几个公子在慢走,林真真猜测,太子可能也在净房便拐去右侧园子里的凉亭里坐等。
却不想,这一等,足足等了半刻钟有多,后去净房的那几个公子哥都出来了,还不见太子出来。
林真真也不好拦住人询问只得又猫在凉亭里干等。
正在这时出来的其中一个公子哥主动与另一个公子闲聊:“咦我明明看到太子殿下出来了呀,怎的,没去净房?那去哪儿了?”
“我瞅着太子殿下心情不大好,兴许去外头溜哒,散心了吧。”
听到这话,林真真才意识到,太子居然没在净房。
“太子哥哥,你去哪里了呀?”
几个时辰前,刚进宫那会,林真真已经错失过一次太子,那会子明明瞅见太子就立在不远处望着她,等她从净房那头绕过去时,却再也寻觅不到太子殿下身影。
那次久久寻觅不到的恐慌感,现在还萦绕在林真真心头,未散去呢,没想到,眼下居然再次弄丢了太子。
“太子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呀?”
林真真咬着唇,走出金鲤宫宫殿门,放眼望去,月色下,四通八达的路,完全不知该往哪条路去寻,很有些欲哭无泪。
却不想,林真真刚挑了条小道,沿着灯笼一路寻去,还没走上三分之一,就见斜对方另一条小道的尽头,闪过一道明黄色斗篷身影。
除却崇德帝和朱皇后,唯有太子殿下可着明黄色衣物。
喜得林真真连忙折回三岔路口,提裙跑上太子所在的那条小径,一路疯跑往前追,速度那个快哟,好几次险些被路上的小石子绊倒。
就这样一路疯跑,穿过园中小径,跃过九曲回廊,又在积雪地里摔趴了一跤。不料,等她爬起来再追,还是追丢了太子身影。
林真真立在苍茫夜色下,焦急四顾,祈求上苍不要折磨她,快点让她重新发现太子在哪吧。也不知是不是心诚则灵,眺望远方时,看到了她和太子曾经私会过的假山。
正当她恍惚忆起什么来时,假山上忽地晃过一道明黄色斗篷,那斗篷被山上大风吹得鼓了起来,袍摆高高荡起。
“太子哥哥,原来你去假山了。”林真真莫名闪出欣慰的泪光。
她还记得,十日前,就是在这座假山洞里,太子紧紧拥吻过她。
那吻的热度和力度,她还全部都记得。
抹掉眼泪,林真真再度提起裙摆,在月色下,快步朝假山奔去。到了假山脚下,径直沿着蜿蜒的登山小道,一路朝十日前拥吻过的假山洞攀去。
假山上,“太子殿下”见林真真已被吸引上了山,忙将身上的明黄色斗篷脱下来,反面穿上,瞬间成了平平无奇的黑色斗篷。
原来,这个“太子殿下”是假的,乃睿王卢剑手下的暗卫所扮,负责引路,将林真真一路勾到假山上来。
暗卫换上黑色斗篷后,迅速隐身于乱石后,再不露面。
太子卢湛确实没去净房,走出大殿后,对上天上悬挂的圆月,莫名的充斥了满脑子的林真真,一阵阵苦楚似井喷,击打得胸腔说不出的难受。
而大殿里正坐着林真真,似乎想逃离,卢湛索性径直出了金鲤宫宫门,遣散身边的太监,孑然一人,随意踏上一条灯笼悬挂最多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在寒风中乱走。
不想,这一走,竟遥遥对上了那座假山。
也不知是太过思念林真真,还是怎的,只望一眼那座假山,脑海里便一遍遍回放十日前拥吻她的画面。
她柔韧的唇瓣,她光滑的脖子,她纤细的小腰。
无论是唇吻过的地方,还是大掌抚过的地方,无比清晰地回放在卢湛眼前。
然后,卢湛就控制不住地来到假山脚下,最后,又控制不住地寻着登山小道,摸黑去了十日前有过亲吻的山洞。
也不知怎的,越临近假山洞,卢湛小腹就越憋,还有一团火在猛蹿。
“林真真,你为什么要背叛孤,为什么?”
卢湛体内的不适,他不知是药物所致,只以为是内心巨大的悲痛引发的。单手扶着岩石,望着近在眼前的洞口,卢湛喃喃唤起了林真真的名字。
一遍遍小声哭诉:“孤难道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孤?”
卢湛真心是想不明白,正因为不明白,才越发苦闷。
这时体内的“催情药”越发发作得厉害了,卢湛浑身燥热难耐。
这样的痛苦,卢湛满心以为是林真真的背叛带来的,单手扶着岩石壁,额头靠在手背上,咬着牙死死忍着。
林真真爬上来时,一拐弯,看到的就是卢湛这样一副痛苦难捱的样子。
“太子哥哥?”林真真吓了一跳。
想也不想,忙跑上前,一把搀扶住卢湛胳膊。然后,林真真仰起脸,气喘吁吁问道:“太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卢湛骤然听到熟悉的“太子哥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待胳膊传来一阵触碰,一偏头,对上林真真焦急的脸蛋,卢湛才意识到不是幻听,而是林真真确实来了。
“真真”名字刚要唤出口,卢湛猛地又想起她背叛自己的事,一甩胳膊,将林真真给甩了开去,“你还来孤身边做什么?呵,你不是已经与你的未婚夫相亲相爱了吗?”
林真真一个不慎,被摔到了坚硬的地上,磕疼了胳膊肘和膝盖。再听了太子冲口而出的话,眼泪就再次泛滥了,趴在地上也不起身,只仰头朝卢湛哭道:
“太子哥哥,你误信了他人的挑拨,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
“从被算计定亲的第一日起,我就写信告知你实情,期盼着太子哥哥早日帮我解除婚约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林真真对你的心,可昭日月!若有半丝虚情假意,就让雷劈死我好了!”
林真真虽然在哭,但一字一句气势很足。
若是平日的卢湛听了,绝对愿意与她好好将话继续下去。
但此刻的卢湛,体内药物已经大规模发作,头昏脑胀的他什么也听不进了,脑子里只浮现今日林真真扑了苏炎的画面,自顾自低吼道:
“收起你的谎话,你要是对苏炎没意思,你会扑他?骗鬼呢!”
“扑了他,你立马羞涩地低头,你当孤没瞧见?告诉你,那会子孤就站在不远处,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通吼,吼得林真真脑子都乱了。
她就知道,症结出在那一扑上,太子哥哥才会避了她一夜,一个眼神都不瞅她。
“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扑苏炎,是我娘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啊我哪里有害羞?当时我明明是尴尬得要死,才低的头啊!”
林真真说这话时,大抵是被“扑”这个词提点了,立马从地上起身,一把朝卢湛扑了过去,扑得卢湛背靠在石壁上。
而她,则一头埋在卢湛怀里,双手扯着卢湛身前的衣袍,嘤嘤哭泣:
“太子哥哥,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去扑苏炎”
此时此刻,卢湛身体里的药物开始流窜四肢百骸,林真真又主动投怀送抱,卢湛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再加上一声声“苏炎”的名讳刺激,卢湛一把搂住林真真,低头就狂吻起来,将她嘴里的“苏炎”尽数掠走。
突如其来的吻,莫名给了林真真安全感,丝毫不抗拒,顺着他的动作闭上双眸,甚至还踮起脚配合。
可林真真怎么都没想到,这次与以往的两次均有了不同,太子往她衣裳里探去。
这个变化,令林真真有一瞬间的慌乱,本能地要阻止。
可下一刻,又有了犹豫,太子如此这般,是不是在试探她的真心?眼下拒绝太子,会不会让太子误以为她不够诚心,连自己都不肯交付给他?
林真真犹犹豫豫时,心头蓦地腾起娘亲今日的话:“那个小妾会抢走了苏炎的心,靠的就是床上那一睡”
所以,睡了,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也能抓住男人的心?
经历过这么几次大变故,林真真想得很清楚了,她心头真正爱的男人就是卢湛,从未变过。
这十日被卢湛抛弃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简直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
好不容易再迎来了太子的热情,林真真咬咬牙,一狠心,决定献上自己,如娘亲所教那般,用身子来稳固太子对她的情和爱,拉近彼此的关系。
思及此,林真真不仅不阻拦卢湛,还主动攀住卢湛,去轻啄他耳垂。耳朵最是敏感之处,如此一来,卢湛哪里还抑制得住?抱着她,两人对调一下位置,改成她背靠石壁。然后,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托起。
裙带被寒风吹到了黑黢黢的假山洞里,连同一块飞去的还有厚实的冬日长袜。
寒风中,林真真因为冷,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