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值白班,余安生八点要去警务室接班,作为被易寒那句温言扰的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几个小时,但也奇怪,这一起床却感到精力无穷,下地就想先去看这姑娘怎么样了,草草洗漱一番后,来到她卧室前,往里看了一眼。
余安生本来就想看一眼就走,可没想这姑娘的睡姿真是惊世骇俗,也可能是这书房改的小卧室床太狭小,易寒整个身子转了90度,小半个脑袋悬在床边,一只脚就搭在墙上,一只手搭在床头柜上,睡得横七竖八,像一只八爪鱼,被子更是掉了一地。
这怎么不会感冒!
余安生忍不住还是上去把她被子拽起,重新盖好,又给她悬空的脑袋下垫了个枕头,这才安心的出门。
路上还想着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锅里热了粥和红薯,早上要记得吃药。
这一路被这姑娘搅得七荤八素,余安生虽然坐在车上,心思还在家里,总担心她有没有好转,有没有按时吃药,就这样到了警务室,换班的吕铁铜交接两个昨晚的纠纷给他,他也是云里雾里的,心神不属的接下来,就晾在一边,由着当事人自己先掰扯一会。
吕铁铜换了衣服,靠着值班室的长柜台找他聊天。
“对了,听说分局马上要下来进行副所长竞聘人选的先期考察,还要搞民主测评和单独问话。”
“噢。”
“老杨现在摩拳擦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听说前几天聚餐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公布“施政纲领”,说他以后到位了,就要把所里的勤务模式给改了。”
“噢。”
这讲了半天这人还是没回应,吕铁铜一下也发现不对,一巴掌拍在余安生肩膀上:“噢噢噢,噢你妹啊,你有心事啊?一早过来丢了魂一样。”
余安生被一下敲回了神,轻咳两声:“哦哦,我没事,就是昨天睡太晚了,有点懵,好了,我知道了,这马上就帮他们调解。”
“我不是说这两个打架的咧!我是说所里副所长的事。”
“啊?噢,哦,怎么了?定了吗?”
吕铁铜上上下下把他大量了几遍,这小子以前挺正常的啊,这现在怎么住出去后就变傻子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啊,看人家杨队那样子,现在可以算是定了一半了,你师傅老党都岌岌可危了,你还在这梦游。”
余安生拿过值班日志翻看起来,掩饰面上的心慌:“这我急有什么用,你们要老党急啊,他天天这个不急不躁的样子,你有什么办法,他心思根本就不在个人发展上面,他就是做事就可以了。”
“那也是咯,哎,真是的,走了。”
吕铁铜见他没什么聊天的欲望,起身一挥手,就下班休息去了。
这两个纠纷都是昨晚没处理完的,一个是酒醉打架,两个工友晚上出去喝酒,喝高了因为几句闲话急吵起来,最后大打出手,身上都是一点皮外伤,吕铁铜他们接警到了现场将人带回,回来还没开始调解,两个人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能放警务室醒酒看着,这个倒好处理,等早上两人醒酒后都签个悔过书,各自道个歉,就了结了。
麻烦的是另外一个纠纷,这是昨晚三点报的警,报警人是一名旁边望州大学大四的学生,叫小熊,他说之前找公司实习,因为他是做体育教育的,就在一家叫做“动力燃烧”的健身公司实习,结果没想到,过去还没上班,那边就让他先考核,他考核没通过,本来都想放弃,可那边说能够提供培训机会,只要培训过关,就一样能够纳为正式员工,小熊也就相信了,交了两万二的培训费,在公司培训了一个半月,结果再次考核又没过关,他认为这里面有问题,就昨晚去公司理论,要求退款。
结果一时半会的谈不下来,双方差点动手,公司经理要健身主管把小熊赶出去,结果一直被指责身材不达标准,力量不过关的小熊却一个人一手一个的将公司的主管和经理制服在地,昨晚就报了警,吕铁铜带到警务室来,双方一直吵到了今天早上,现在还没个结果。
余安生看了一眼,再查了查这个公司的资质和过往记录,他马上看穿这又是一个以招聘、培训为名义,实际上是通过收取费用骗钱的皮包公司,他把两拨人一分开,把之前相关的报警记录和处罚事实一摆,把这经理的材料一做,开始还一脸猖狂的的“健身经理”顿时服软,答应给小熊退款。
听到这里,之前收取的两万二培训费在扣除部分费用后退了一万八,被骗人小熊欢天喜地的把钱收了回来,就告辞了,这边两个经理和主管也准备走人,余安生却冷哼一笑,说你们估计走不了了。
“警官,别吓我们啊。”
余安生一招手,让王辉给所里去了个电话,没多久,办案队杨琪就带了两名辅警过来。
余安生赶紧迎了上去:“杨队,这个是涉嫌诈骗的,我看之前在城北分局都有几次报警,绝对的惯犯,可以交给分局经侦了都,这一次就是两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