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人不多,苏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背着一个大包,戴很厚的毛线手套,笨拙地想把公交卡塞进包里的时候,啪嗒,掉在旁边妹子腿上。
妹子顺手捡起递过来:“嗨依,给你。”
她穿着胸前绣有校章的制服,下面是百褶裙加腿袜,看打扮是一个。说不上特别漂亮吧,笑起来还是很青春的。
“谢谢!”苏暮接过公交卡,回报一个笑容,温暖又阳光。
很多人都说他长得帅。但他轻微脸盲,因此并不是很确定。
不过,每次他对妹子微笑,聊天气氛都非常好。
这次也不例外。妹惊喜地笑了笑,大胆挪过来些:“你也是学生吗?上补习班?”
苏暮摇摇头:“不、早就不是了,我是额,大概可以算自由职业者。”
“自由职业?那是要做什么?”
“给钱什么都做。比如收购废旧轮胎,然后卖到南非。”
“真的吗?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话题一发不可收拾,光速快进到了交换ine号的环节。
妹拿出手机,上面满是蛛网状裂纹,就像被敲了一锤子似的。
苏暮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闷声装傻:“咦,你的桌面很有个性。”
妹叹气摇头:“不、这不是图片特效啦。刚上车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裂了。”
“真的?”
“嗯,不止是我,好多人手机都裂了呢。你没听到车上一堆尖叫吗?”她神秘秘地说,“可能是中了病毒。”
你家病毒能把手机屏幕震裂,这脑洞也太大了吧。
这时巴士正好转弯,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个上班族突然脚一软,整个人倒下来。
眼看要糊到妹脸上,吓得她小声尖叫。
苏暮眼疾手快,一下把上班族撑住:“没事吧?”
“没、没事,”上班族抓紧扶手稳住自己,“谢谢、谢谢。”
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蜡黄的一张脸,额头上全是细密毛毛汗,嘴唇青紫,呼吸异常急促。
估计是喝高了酒,苏暮暗想。
年底了,街上到处都是喝太多的上班族。脚下虚浮,眼神不聚焦,说话都捋不利索。
这样的人,苏暮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这时那上班族突然丢下公文包,伸手到怀里乱掏。“药……药……”他着急地嘟囔着,翻了这边衣兜又翻另一边。终于翻出一个小药瓶,长出一口气。
这是心脏病发作?苏暮暗自嘀咕。
上班族急忙忙拧掉瓶盖,将药瓶里剩下不多的几片全抖进嘴里,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出于好心,苏暮问他:“不要紧吗?需不需要帮你打119?”
上班族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不、不用,谢谢。”
他边说话边用力吸气,拼命扯领带,就像要把脖子扯断一样。
这叫没事?
有些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了,但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