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呢。”

阿姝回过神来，慢吞吞地走过去将手里的寝衣挂在屏风上。

走到段书衍身后，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旁的沐鋗舀起水淅沥沥洒在段书衍的发上。

男子背对着她，一头乌发在她的手中任意摆弄，鬓边有细碎的发丝沾了水紧贴在棱角分明的下颚。阿姝低着头，从她的角度往下看，浴桶中的水清澈见底，水中的光景一览无余。

红晕从耳根处蔓延，不知是温度太高还是其他别的原因，皑皑升起的白色雾气笼罩着整个空间，潺潺的流水声显得格外暧昧。

室内静谧，阿姝纤细的手指在男子的发根处轻揉打转，因背对着她阿姝看不到这人的神情，按了一会后段书衍还没有出声，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感受到了小姑娘的局促不安，段书衍的胳膊从水中伸出来，向后摊开手掌。

阿姝愣了愣，这人也不说话，懒懒散散地靠在浴桶边缘。悟不出他是什么意思，阿姝缓了缓，抬起手。

段书衍只感觉掌心被轻轻触碰，紧接着有柔软光滑的小手搭在他的手掌上，段书衍玩味地勾了一下唇角，握住嫩生生的小手用力一拉。

哗啦一一 阿姝被迫扑倒在浴桶之中，整个人浸在水里，薄唇恰巧触碰到那一颗殷红。

有水珠浸到她的眼睛里，阿姝已经吓傻了，不敢妄动，微微张开嘴向外喘着气。

潺潺热流撩拨着他的神经，段书衍眸光一深，双手捧起她的脸。

小姑娘不敢睁开眼睛，睫毛颤颤巍巍的上面还挂着水珠，有几缕湿透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樱桃颜色的小嘴一开一合。再往下看，襦裙湿透浸在水中，衣带摇摇欲坠飘在水面上。水没过胸口，用了些力气稍稍让她立着身子，姣好的身材尽收眼底。

段书衍眼中眸光暗涌，一只手缓缓向后托住她的后脑，倾身覆上了那片朱红。

摇摇欲坠的衣带终是彻底散开，男人越发的肆无忌惮。

小姑娘身体轻颤，不知是水还是泪，顺着眼尾划过脸颊最终掉落进浴桶中。

段书衍眼底暗光涌动，托起她的身子。

水面轻轻颤动，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层层叠叠。

不知过了多久，阿姝头搁在段书衍的肩膀上，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段书衍将人抱在怀里，长腿一迈跨出浴桶，抬眼便看到了挂在屏风上的月白色寝衣。

段书衍将寝衣抓下来，把阿姝抱进榻上，擦了擦她身上的水将干净的寝衣套在了她身上。

随后自己也翻身上榻，手臂搂着阿姝的腰闭上了眼。

***

月儿归云，晨光熹微，鸟鸣阵阵参杂着树叶簌簌作响。薄光从楹窗撒进屋子内，空气中浮现细小的薄尘像是一层飘渺轻纱。

阿姝恍惚间睁开惺忪的眼，便看到恶劣的男人用食指戳她的脸颊。

段书衍杵着脑袋懒洋洋地看她，阿姝揉了揉眼睛，开口唤道：“大人。”

糯糯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软软的毫无攻击力。

段书衍收回做恶的手，欠欠地说：“你这贵妾倒是做得舒坦。”

阿姝眨了眨眼，有些迟钝地思考这句话。说来可不是么，段书衍没有正妻而丞相夫人早早过世，她自然也不必每日晨昏定省伺候主母婆婆。

“妾身谢大人厚爱。”

段书衍揉了揉她的脑袋，将本就有些乱遭的头发揉得更是飞扬跋扈。

“起来侍候小爷更衣。”撂下这句话男人便走进屏风后面。等他再出来，阿姝已经系好了里衣跪坐在床上等着他。

见这人向她走过来，阿姝光着脚下地走到他面前，捧起一旁洁白的长裾伺候他穿上，踮起脚小心地为他整理衣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段书衍已经衣着整齐。低头瞧了瞧还着里衣的阿姝，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撂下一句：“不要太想我啊。”尾音拖着，一副欺负了良家少女的无赖行径。

阿姝恭敬地只用上半身行了礼：“大人慢走。”

段书衍撇撇嘴：“无趣。”语罢，抬脚走出了门。

门外云轻已经在等候，段书衍刚刚走到竹斋的门口还没迈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姑娘细细的声音：“大人留步！”

段书衍回身，只见阿姝披着一件衣袍向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灰白的长麾。

待人走到他面前，小姑娘柔声说：“夏日以去，天气逐渐转凉，大人出门记得顾及身体。”说完将手上的长麾搭在段书衍的肩上，有些费力地举着胳膊给他系衣服的丝带。

段书衍稍稍弯腰，阿姝三下五除给他系好，而后浅浅地勾唇笑了一下，只是一瞬，很快这笑容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