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那么多,谁会知道。”然后,孩子般天真无邪的调子应和。
低沉得好似中年男子的声音也随之浮现,带着历尽千帆的感叹:“人总会死。”
“难道你不是这么希望的吗?”嘶哑的、带着怪笑的嗓音在提问。
嘻嘻哈哈、充满轻佻的口吻在质问:“不是你的愿望吗?”
“对啊,就是你的愿望!”随后,充满恶意的声音如此肯定道。
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就像有群人在她耳边说话一般,受不了的顾从杨大声否定道:“我没有,你们胡说!!”
因为顾从杨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路上的行人纷纷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好端端地忽然这么大声说话。然而,顾从杨惊恐地看着他们,发现他们都长着嘲笑的面容。
嘶哑的、带着怪笑的嗓音:“没用!”
“垃圾!”尖锐又刻薄的口吻。
充满轻佻又不屑一顾的语气:“无能!”
孩子般天真无邪的调子:“敢做不敢认的胆小鬼!”
“懦夫!”低沉得好似中年男子的声音。
充满恶意的诅咒:“活该家里人死光。”
源源不断的嘲讽声充斥在她耳边,顾从杨觉得她快要疯掉了,无力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她不是没用,她也不是垃圾,她更不是无能!她不是敢做不敢认的胆小鬼,也不是懦夫,更不应该家里人死亡!
可一张嘴巴辩驳不了无数张嘴巴喷射出的话语,最终,辩无可辩的顾从杨仓皇地逃回了家,一进门就将自己关在房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觉得她的病情好像加重了,幻听、幻视、狂躁……,曾经偷听到的话语在顾从杨脑海中反复出现,反复出现。
什么时候睡着的,顾从杨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一场场噩梦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浑身是汗的她恍恍惚惚地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连冷水都抚平不了激烈到沸腾的心跳。等她出神地看着某处发呆、再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梦到黑魆魆的小巷子,意外的打劫以及邱云泽。
梦境有时候是个奇怪的东西,顾从杨也没想到她会在噩梦连篇的晚上做起美梦,以至于在闹钟声中醒来的她简直不想睁开眼睛。久违的美梦让顾从杨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想,就算前一天还在害怕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的她现在似乎也有勇气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