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芳这番话,将她的心一块块击得粉碎。丑,一直是她心中的自卑之源,而叶纵横至今未现身,也证实了郑玉芳的话。
蔡若兰现在心若死灰,只救速死,任凭婆子们除下她的衣服,只剩大红的肚兜、亵裤和裹小脚的鞋袜。即便是将她脱成裸体,她也无所谓了,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蔡天霖再一次将全村人召集在一起。刚在祖宗面前自梳,紧接着与男人私通,只穿着小衣便被抓了个现行,这样香艳的事,谁都要来凑凑热闹。
蔡若兰被塞进一个臭烘烘的猪笼,她被捆着双手,嘴里塞着破布,神智已经模糊。只觉得晃晃悠悠被人担着,往祠堂方向走。一路上有人议论纷纷,还有人拿着土块、臭虾臭鱼、烂菜叶扔在猪笼上。
蔡天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蔡氏若兰,乃自梳之女,不顾羞耻,与工仔私通,被当场抓获,令蔡氏门楣蒙羞,祖宗面上无关,按族规当浸猪笼而死……”
蔡若兰蜷缩在猪笼中,感觉猪笼被人提起来,慢慢地浸泡在冰冷的塘水中,从脚到身,慢慢地逼近死亡。
“住手!”一个男声由远而近,似有人影带着风声逼近,猪笼被剧烈震荡,似发生了打斗,然后自己和猪笼从水中被提出,放在了地上。
蔡若兰睁开眼,只见叶纵横将猪笼一把扯出个大洞,将自己拉了出来,松开绳索,扯掉堵嘴的布条,然后将披风裏在自己湿透的身体上,小衣紧贴皮肤的身体,非常香艳,也非常不堪。
远处依稀有枪炮声,陆续有戴钢盔的黄军装士兵冲破重围,冲进村庄的核心,用枪包围了祠堂。蔡村的乡勇和缺枪少弹的黄兴业军队完全不是雷神军的对手。一系列德式手榴弹的轰炸,便让炮楼不堪一击,18连发的子弹达20发,枪枪精准。乡勇与桂军的六发汉阳造打几枪便成了废铁,死伤众多。
蔡天霖、黄兴业、郑玉芳完全没想到叶纵横这个时候会从天而降,大惊失色。群众也一片骚乱。
蔡天霖端出族长的架子,喝道:“叶纵横,我蔡村执行家法,关你何事?”
叶纵横将蔡若兰护在怀中,朗声答道:“之前不关我事,现在我决定迎娶若兰,我的女人当然关我事。”
蔡若兰听了这话,不知自己是否在梦中,狠狠咬了咬嘴唇,剧烈的疼痛感告诉她这是真的。她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叶纵横,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郑玉芳讽刺地一笑:“你要娶的女人,刚才还赤身裸体跟工仔睡在一起,被族人抓来浸猪笼,啧啧,那场面才好比春宫图……”
蔡若兰急道:“我没有,都是你们……”
叶纵横心里已大约明白,道:“就算若兰真有此事,那也是被人陷害,我不会介意。但害她的人,一个都休想逃过!”
叶武带着所有士兵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筒齐齐对准蔡天霖等人。
黄兴业见没什么好处可捞,打了个哈哈,道:“没意思,你们蔡家的事自己处理,我们外人就不必掺合了!”带着几个亲随扬长而去,他的军兵在此次行动中折损了好几十人,堂弟的先锋队也几乎全军覆没。“晦气!”他边走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