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被金花婆婆一看,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任谁被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婆目光炯炯地盯着,都会受不了的。
那两条小蛇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嗖”地一声又飞回宋青书的手腕上,被衣袖掩盖住。
金花婆婆盯着宋青书的手说道“小兄弟,老身方才也是心急,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能否请你割爱,送一条小蛇于我老婆子救命。”这话一出口,金花婆婆便低下了头,心中涌起无尽地羞辱和无奈,想她纵横江湖数十载,即便是当年见到明教教主阳顶天,也是被奉为座上宾,满座之下何人不是看自己脸色过活,不承想今日在这蝶谷却受尽屈辱,可她心中也知道,今日之辱恐怕是没机会还回去了,胡青牛杀不了,宋青书斗不过,而且自己和丈夫的性命还在这少年的一念之间,不低头、不受屈辱,那就只能等死了。
宋青书直视着金花婆婆的双眼,却发觉那枯皮脸庞上却又一双翦水秋瞳般双眸,此刻那里面若盈盈秋水一般,晃着人的心神,他一时竟看的出神。
金花婆婆像是察觉到什么,不由低下头去。
而宋青书也皱眉道“把头抬起来。”
金花婆婆闻言身子一颤,将头抬了起来,却不敢直视宋青书。
宋青书再看那双眼时,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很是烦躁,便冷声说道“蛇,可以给你,但将来你们夫妻两,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金花婆婆忙不迭点头答应,待她再看向银叶先生的时候,去发觉他已经瘫软倒地,浑身皮肤泛紫。
金花婆婆惊叫一声“老头子!”
这时胡青牛不知从哪拿来一个葫芦,从里面倒出一些药汁,对着宋青书说道“将蛇胆捏碎,胆汁滴进里面,三滴足可,不能少多。”
宋青书右手一甩,便将两条小蛇捉进手中,将其中一条扣 在左手手腕上,另一条则两指掐死,挤出蛇胆,在手心捏碎,滴了三滴在胡青牛的药汁中。
胡青牛等宋青书滴完,便一闪身来到银叶先生身旁,将一碗药汁直接灌进银叶先生口中,只见他边灌边嘟囔“难姑,为夫又要对不起你了,但是菩斯曲蛇实在难得,为夫也想看看它是否当真如医术上所说有奇效……”
原来他怕老婆当真怕到如此地步,却不知连救个人都要老婆原谅,也不知他口中的难姑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果真如胡青牛所说,这菩斯曲蛇的蛇胆却有奇效,一副药汁灌下不到片刻,就看到银叶先生的呼吸越来越沉稳,身上的绛紫色也逐渐消退下去,露出皮肤的本来颜色,但唯一不同的却是面皮的颜色,始终是蜡黄一片,不见半点改变。
金花婆婆眼见丈夫毒气退却,呼吸沉稳,心中一喜便再也坚持不住,缓缓躺倒地面,昏迷了过去。…
常遇春见状,忙指着她对胡青牛说“先生,怎的不救这婆婆?”
胡青牛哼了一声“你着什么急啊!她中的毒比她丈夫轻多了,要不然早起了。你急你来。”说着把药碗往常遇春面前一递,竟当真不愿动手了。
这却是因为胡青牛已经亲眼见到菩斯曲蛇的效果,再也没有救人的心思了,反正药汁还有一些,只要给金花婆婆灌下就行了。
常遇春却不敢接过碗来,怕自己救人不成反变成杀人,这时杨瑶琴突然从胡青牛手中接过药碗,弯下腰扶起金花婆婆,将手中药汁给她灌了下去。
金花婆婆昏迷中吞咽不利,竟咳嗽起来,将药汁全数喷了出来,好在杨瑶琴也没有一次全部灌下,还剩了个碗底,她等金花婆婆不再咳嗽后,将剩下的药汁缓缓灌进金花婆婆的口中,这次金花婆婆没有再咳嗽,顺利地将药汁吞了下去。
杨瑶琴将金花婆婆平放到地面上,与银 叶先生并排躺着,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却越发觉得江湖无奈,人间事愁。
胡青牛这时突然开口道“不想他们两死,就给他们喝点血。”
常遇春问道“雪?那里有雪?这大夏天的。”
胡青牛气结道“是血!蛇血!”
宋青书闻言,忙把手中死蛇凑到银叶先生口唇处,用力挤了点蛇血进去,又把最后一点蛇血挤进金花婆婆口中,也不怨他着急,实在是方才没注意,白白将蛇血流淌到地面上,不着急的话恐怕蛇血就流光了。
胡青牛这才点了点头,像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救人成果,然后他就看到方才被自己打烂的药炉,顿时惨叫一声“我的宝药啊!”
常遇春见他叫的痛苦,走过去把地上的草药用碗装起来说“先生,药还在,就是脏了点,不若洗洗还能接着用。”
胡青牛接过碗,用力往地上一掷,药碗顿时四分五裂,刚捡起来的草药顿时又落在地面上,胡青牛又用力在上面踩碾着,口中叫着“你是傻子吗?这药已经失了药性,变成毒药了,还洗洗继续用,给你用好了。”
常遇春哪知道这些,被胡青牛一顿训斥,不由得羞臊地低下头。
这时,金花婆婆突然睁开了眼睛,只见她猛然坐起,第一时间就看向自己的丈夫,发现银叶先生依旧故意沉稳地躺在自己身旁,便长长的舒了口气。
然后艰难的从地面站起,先是对胡青牛鞠了一躬,咳嗽着说“多谢胡先生救命之恩。”
胡青牛哼了一声说“救你的可不是我,我只救了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