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没有。”
“林念,你读史书么?”他仍带着笑意,“诸葛亮有云,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戳,知道何意么?”
不就是坦白陈情会得到好下场,骗人不认罪会严惩嘛。
恐吓我一个小女子,哼,真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念头,旁敲侧击:“顾大人,我从初次见你时,便觉得你英明神武,才华横溢,正气凛然,想来你在办案时,一定不会被奸人所骗,能够查明实情,秉公执法。”
“奸人,你是指你自己么?”
“才不是!”我气急,“你听我说完嘛!”
见我急了,他收起了玩笑之色:“说罢。”
“我听闻,乔家牵扯进一桩叛国案里。”我索性全盘托出,“顾大人,乔伯父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他为人正直,我虽无证据,但几乎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请顾大人明察。”
顾凛之手指敲击着木桌,若有所思:“这便是你今儿找我的缘由?”
“是。”
“你今儿上午出门也是为了此事?”
“不是。”我摇摇头,“我才知道此事,便急着来寻你了。”
“寻我便有用么?”他面无表情,“我与乔家可没什么交情。”
看他的表情,我的心沉了沉,分辨道:“可我晓得,你若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顾凛之不说话,我只好继续说:“我就是觉得,你一定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一定不会让人蒙冤屈死的。”
“你在临安街蹲了一上午是为何?”
临安街?
我想了想,对了,世子府后门那条街,就叫临安街。
开玩笑,我难道会告诉你我是为了对世子使美人计么?
我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嘴硬道:“我得了件好看的衣裙,自然想出门转转,关你什么事呀?”
他点了点头,面色和缓了一些。
我狗腿似的又站了起来,为他添了茶:“顾大人,我点了上好的铁观音,你觉得味道如何?”
“尚可。”
我又把没动的点心盘往他跟前推了推:“顾大人,吃点心。”
“顾大人。”他没动点心,重复了我的话,我离得近,可以看见他眼睫低垂,嘴角弯起,“顾大人可是公务繁忙,劳你久等了。”
什么意思?
他一抬眼,见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他,竟有些哑口无言,抬手就敲了敲我的脑瓜。
我一惊,赶紧护住发髻:“我这头发早上弄了许久呢!”
“是么?”他站起身,又端详了我一眼,点点头,“今儿粉妆玉琢,远远看着倒是顾盼生辉。”
我有些不服气:“远远看着?近看呢?”
他低下头凑近我,吓得我直往后退:“近看,还是个傻子。”
什么?
我皱起了眉头,他又忽的起身,淡淡说道:“乔家之事我已知晓,这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犹豫着,摆摆手:“我不能出卖别人。”
顾凛之也没在意:“刑部也能沦为小道消息来源之处,看来是该整顿了。你在此等着,我让小厮送你回家。”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见他已经拔腿要走,赶忙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知道你腿脚好。”顾凛之回头,眉毛一挑,“这么大的叛国案都出了,知道城中有多少潜伏的间谍么,拦腰一抱就把你劫走了。”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急匆匆地出了门走了。、
只留我一人在原地思考:我有这么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