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的确想不通楼月珠为什么要退出生产队,但刚刚在门口遇见赵云成,小伙子给她点了个醒。
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平两个字比什么都重要!
许荣发一家铁了心要针对他们,猪圈一事他们失算了,却不能保证许荣发会善罢甘休。
之后分配工作肯定会想着法儿出幺蛾子,继续留在生产队里,只会徒添自家的烦恼,倒不如退出,另寻出路!
“奶奶……”楼月珠被楼老太的话震撼到了。
她的印象里,奶奶就是一个为了生活可以委曲求全的普通老太太,可今夜说的一番话,却让她佩服!
同时也肯定楼家逃难以前的地位身份并不简单,试问寻常老太太,哪能像楼老太似的出口成章呢?
楼月珠忽的咧开一个笑,扑进楼老太怀里撒娇,“奶奶,我本来还担心你会骂我呢,毕竟生产队是咱们家的生计来源,我一下就断了,心里想着回到家肯定没好果子吃……”
“哎哟哟,之前还说奶奶是最明事理的老太太,现在咋又改口了?”楼老太没好气地笑着,“奶奶本来是要罚你的,但多亏了云成小子一语点醒梦中人,才让你免遭一罚,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啊?怎么又有赵云成的事……”楼月珠不想提他,立刻站起来往外头走,到了门槛边上才记得正事,回头对楼老太说:“奶奶,您知不知道哪里有稻谷秧苗可以置换啊。”
楼老太摇了摇头,“现在的时节,哪还有人育秧苗啊,除非遇上个疯子。”
那就是没有门路咯,楼月珠有点失望,和楼老太道了一声晚安,便跑回房间休息,决定明天早点去给胡文丽道歉,顺便约她一块进山打猎。
另一边。
胡文丽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时,家里黑灯瞎火没人等她,只有水井旁边剩下的一盆子碗,正等待她的清洗,胡文丽越想越生气,也不洗碗,直接回到属于她的柴房,蜷缩起来呜呜的哭着。
约莫十来分钟后,柴房的门打开了,胡文丽她妈黄金莱提着煤油灯,做贼似的进了屋里,拉着胡文丽,笑容可掬地问道,“文丽,我之前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胖四有没有答应拉扯咱家一块养猪?”
黄金莱一晚上都在伺候自家男人,根本不知道楼月珠辞掉养猪活儿、退出生产队的事!
胡文丽现在一听到楼月珠的名字,就觉得讨厌,当即生气地大喊大叫:“你少和我提楼月珠的名字,往后我都不和她玩了!”
养猪那么好的活儿,都没想到她胡文丽,楼月珠算什么好姐妹,她以前就是傻,蠢呼呼的对楼月珠掏心掏肺!结果人家是咋回报的?
宁愿把养猪的肥差丢了,都不愿意便宜自己的好姐妹!
黄金莱见她喊得大声,赶紧捂住她的嘴,怕吵醒了喝醉的许大山。
然后低着声责备胡文丽,“我不是让你送鸡蛋去给她的时候再提吗?咋的,她有脸拒绝?”
胡文丽摇头没说话,只顾得上扑进黄金莱的怀里哭,黄金莱便觉得事情不简单,立刻掐着胡文丽的胳膊,尖声问,“你这没用的东西,光顾着哭有啥用,快说到底发生了啥!?”
“妈!楼月珠辞掉养猪的活儿,退出生产队了,临走的时候没把养猪的活儿交给我……”胡文丽哭喊着。
黄金莱闻言,顿时脸色阴沉,“啥?这黑了心肝的白眼狼,这么不给面子?我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