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楼月珠摇摇头，吐字清晰。

要是每一个来找自己合作的人，都想着让她先降价，有市场了再涨价，那不好卖的话可咋办？吃亏的人不就成她了？

在商言商，楼月珠可不愿意让自己吃亏。

“月珠同志……”林白眉头紧锁，有点装穷，“生意人不容易，算是可怜可怜我吧……”

楼月珠指着他的大手表，“一个手表得好几百块钱吧？林白同志，若你这身行头还要人可怜，那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霸王花脯5毛一斤，没得商量，你也别跟我争在这几块几毛钱的了。”

不过楼月珠也并非不会做生意的人，想了想，又丢出自己的优势：“这年头用霸王花炖汤、做饭的人都不多。这样吧，林白同志，既然你都说了要行方便，那我就给你一个方便，5毛钱一斤霸王花脯，另外我还给你写出霸王花的菜谱，你看这样够诚意了吧？”

林白仍旧深思，楼月珠深吸一口气，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磨叽呢？

她转身拿了招待所房间的钥匙，正欲开门。

林白又把她拉住了，稍一思忖，打算最后再挣扎一遍：“月珠同志，霸王花脯真的一分钱都不能少了？”

楼月珠重重点头，“嗯！”

林白长叹一口气，“成！5毛钱就5毛钱，谁让我就觉得霸王花脯有市场呢！小武，你去问招待所借个称……”

楼月珠看着之前说1毛钱的保镖小武跑去拿称，顿时有些发愣。

霸王花脯这么快就卖出去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她激动得掌心冒汗，抬头再度看向林白，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看财神爷，笑呵呵地说：“林白同志果然有眼光，不过我现在就这一篮子花脯，大概有五斤左右，其他花脯我得回家归置归置，之后再运来省城和你交易，如何？”

“我还要在省城呆半个月，离开之前你把霸王花脯带来就成！”林白也爽快，然后递了根钢笔和笔记本过来，示意楼月珠写菜谱。

合作谈成，楼月珠当然乐滋滋的给林白写下菜谱，等小武拿了秤砣过来，先把篮子里的花脯称了，一共五斤，进账25元，然后楼月珠又贼兮兮地问林白要了3块钱，作为霸王花脯的定金，才喜笑颜开地进了屋。

林白驻足在楼月珠的房间门口，低头看了一眼本子上娟秀的钢笔字，再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小武！”林白唤了一声，语气不再像方才似的轻松，而是更有商人的思量，“你抽个时间去调查一下楼月珠这个女同志，着重调查一下，她是从哪弄来这么多霸王花的。”

十斤新鲜霸王花，晒干水分成两斤花脯？

那得要不少原料啊……

林白对楼月珠产生了兴趣。

这丫头虽然看似光长脑袋不长脑子、说话做事莽莽撞撞的。

可哪一句不是得理不饶人呢？这样的丫头，就算不能收在麾下，也一定要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