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山:“离不离都只我一个人,再说我的命我自己拿着,天说了不算。”
老翁:“这话可说不得,天听得到。上次我说了个赢惨了,结果第二天老婆子脚就摔断了。说不得说不得……天会妒。”
程西山没放心上,扬手:“来,我给你满上。”
给他满上一酒壶,老翁憨饮了把,醉悠悠行远了,程西山抱酒罐爬树上,自在饮了起来。
下面来了几人,越说越深入。
她伸手松开,酒罐砸裂。
底下的人抬头看树上。
“是个婆娘。”
“怎么弄?”
“她怎么爬那么高的?该不会是会身手的?”
“摇下来。”
程西山从上掉下来,“啊我屁股……”
屁股和啊这个词,不同人不同意味。
为首那人围过来,“要不要哥哥给你揉一揉啊?”
程西山刚听耳边污言秽语,扔得随性,就没考虑后面,那人过来,她退墙壁旁,拿起旁边耙子就打了过去,耙子钉在了那人粗臂上,其他人吓得发软。
她趁这会儿跑走了。
有的人还是怕死的,你给他见了大血,他气势立马就怂了。
“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程西山满手鲜血,脸上还溅了血珠:“谁?”
“我亲人被你钉在棺中,而我被喂给这具尸体。”涂商就在树下面,她刚没注意。
程西山:“我害的人多了,道士、乞丐,还真不记起你,你说是哪家人的说不定我还有印象。”
涂商浑身有些奇怪,其他人都被尸体吸收了,按理说他不应该还存在,“涂家,涂商。”
程西山笑得随意:“哦?官家的,我好像想起了,我杀了几十人……”
涂商:“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灭满门吗?”
程西山:“要杀就要杀得干净,留下那个活一辈子都是仇恨。”
涂商:“包括你自己?”
程西自嘲地笑了一下。
涂商纵身,轻点上屋檐,程西山追至屋下,“喂!你为什么不杀我?”
涂商淡睨了她眼:“师父留你有用。”
白漏神经太粗了,公孙晔当时头铁要他念一遍名字就是找堵,这厮根本不记得曾帮过公孙晔。还有他挖的桃木棺,那骨架的衣着就没想起涂家也那款的,一点脑洞的苗头都没有。
马车上白漏正翘腿叼着一根牛嘴里反刍的同款草,“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全家灭门,土匪进村的大事?”
张平仄:“小镇和谐,几年都没发生过烧杀劫掠的大事了。”
白漏:“你们在这镇子住了多久?”
张平仄也记不清:“几年。”
那也就是说几年算,几年前,他剖开这具尸体的肚子把虚无境的实物体拿出来,将遗留的族人放进去,时过千年,人心生变,再往后……他都懒得回忆了。
张平仄:“我听他们说,这里是一个碗,里面装着一把剑,碗碎了,我们也就不在了。不过是个传说。”
白漏其实想说兄弟你这不是传说,这是真的。
这时马车发生剧烈颤抖,白漏坐起来,“你们这儿时常发生震动吗?”
张平仄紧紧看着大脚山:“从没有过。”
那山轰隆一声,垮了。
屋子里的人都出来看,“这可怎么得了?山神发怒了。”
他们跪下来,磕拜。
白漏还在笑,张平仄也从马车上下去,认真跪拜,白漏不好意思当佛爷坐着,也梭下来就要跟着跪。
涂商跪他面前:“师父。”
白漏弹起来,被吓的。
那人磕得低低的,根本看不到脸,白漏脸皮厚:“起来吧,便宜徒儿。”
扶起来后才发现:“涂……徒儿,上次一别,我们足有几月没见了。”
涂商低头:“是很久了。”
白漏没打哈哈了,因为摸到他手上异常:“你身上怎如此多剑意?”
涂商:“已经没事了。师父,你此行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张平仄已经从地上跪拜完起来了。
涂商眼旁对这一切,就像没看到一样。
张平仄:“山神原谅我们了,没降下大祸,太好了。”
大概山神原谅的定义是:没降天灾。
张平仄:“大先生。”
白漏才在出神,“嗯?”
张平仄:“那个人是你要找的丫头吗?”
小珠儿摇腿坐在石磨上,没有痴傻,但这是夜晚,就看着挺诡异的。
白漏走过头,她依然看着一方,眼睛不移半分,这算是好的情况了。
张平仄:“丫……”
“别去惊醒她,否则带回去也是个痴傻魂魄。”白漏顺她看的宅子,“那里有她执念的地方,把它达成了,应该就会跟我们走了。”
涂商:“怎么能知道她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