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并不急,跟他发牢骚,“本国师收了这徒儿,差点送走我老命。”稍后他又叹息,“不过这师徒情也是前世缘了。他这又不禁酒色不禁肉的哪像我的徒弟?我当年一脚把他踹出去,结果他拍拍屁股的灰赌气不回了。”
洛姜:“师父和他是不是闹了什么分歧?”
大师对他的赞叹从喉咙咽回:“这可能要说到他光屁股,我跟他初见时。跟我预言的一样,何泊是一个坏人,骨子里的坏人。”
“何泊的心非常阴暗,你见过死牢里那些人的眼睛吗?这种人,天生就适合做恶。”
“我的预言让他们被赶出皇宫,出于自我感动,我跟到了他们母子住处做他师父。一直勤加教导,引他向善,我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他,结果第二世他跑来跟我说世界非黑即白,他要做善还要做恶。贫僧当时就把他揍了。诶,我跟他都是犟脾气,互不认输。这一下有好几年没见,他也不肯找我求援。”他掐指一算,“哦,好像时间来不及了。”
大师:“你的另外个灵魂回来了?”
洛姜:“嗯,已经暂时压回去。不过压不了多久又会切回来,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师咳了几声:“等我好徒儿回来,让他滚来地府,师父有事找。”
洛姜:“好,我会亲口告诉他。”
大师看着这娃,这娃娃不错,“有个很重要的人在找你们,他是这次解结的关键。”
一颗巴掌大的珠子降他手里。
大师:“而你的结,还深得很啰。”
在他的眼里,这个人是看不清的,全身有拨不开的黑雾,同样的景象白漏也能看到,他的心里估计急成米糊了。
白漏被治好后,撑懒腰出来,勾岚在卜卦,上兑下坤?他不精卜卦,兑好像是生,坤为死。据说生死卦下必取人命。
“你在给谁卜卦?”
“记不清了,一位故人。”勾岚左手捏着一把断刃,地上是被他用手写的字。
“极乐?”
勾岚:“嗯,太子极乐,手无意识就写出了这两个字。”
极乐?这个封号他怎么没有见过。
乔山从帐篷后出来,将面具带上,原来的脸被层层堆叠的铁烙烫烂了。而他的眼神里变坏了,变狠了,变得和千负里一样了。
白漏:“孩子?”
乔山扑通跪下,后背不断发颤,白漏本欲安慰他,忽然感觉到怪异,他身上趴着一只鬼。
鬼被打出滚在地上,是银。
银先是好奇打量了周围,看见一人失败无比,吊丧无比:“是不是他死啦?”
“他死啦?他真的死啦!”
鬼能迷惑心智,特别是它能如附骨之蛆,日夜不歇,其精力充肺得能让人抓狂,白漏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银:“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
乔山:“原来是你?你这种蝇蛆,不该存在这世上。”
银脸色微变:“道长,我是说了,我对这个人说啊,千负里虽看着温柔,但绝非什么好人。”
银的声音渐渐疯狂,然后蹲下对视着乔山,“他说过的话也非实话,我太了解他了,我来这里,我巴结李玟就是为了辅佐他,看我落了什么下场?我仅是把三年和命给了他而已,而你比我还瞎,把家都搭进去了也不敢复仇,哈哈哈哈……”
白漏来收他,结果他冲进了乔山脑子里,然后看到了什么般兴奋得:“哦嚯嚯”
乔山抓狂了,“你出来!出来”
糟。
白林军会醒。
白漏将他敲晕,拖到一方,但乔山仍在梦魇里,白漏跟他共享后,听到了蒲浪花的声音,断断续续。
“兵变刚结束,你挑的真是时候。”
……
“没了一个千负里,你还会看到更多的黑沟。”
……
“住手!他肠子都流出来了啊,明日再打好吗?大人!大人!你别跟他斗,我们走好吗……”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做?!我不过是接受了这个世道,而那些硬骨,都已被蛆虫啃咬殆尽。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吗?你知道我每天活在什么样的恐惧下吗?你来!你过来看!”他身上有很多刑罚的痕迹,“一个忤逆就拔光指甲,一个不顺眼就被打得没一处能看,一个眉头就打断三根肋骨。凹进去的骨头,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他们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你遭受过,你可以唾弃我,但请你看清我的心。”
乔山:“我要杀了你。”
蒲浪花:“不要啊啊啊!!!”
蒲浪花放下尸体,“我的确听令千负里,那次让你被擒也的确是故意的,却是我一意孤行,我塞给他的。他跟你说袭击白山的只有一支,当时我也在,那天去了几队人,这里是不是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