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上寺为母尽孝道,智斗恶差为救人(上)(1 / 2)叶落惊寒首页

头七那天,叶寒早早起来先是去父母的坟前拜祭,然后才去了清远寺。不同于之前送菜,这次叶寒一切从简,一身孝服,鬓间一白花,做法事所需的一小包袱,便随着扶摇而上的青石台阶进了寺院大门。

不知是清远寺开门早还是香客虔诚,寂黑了一晚的天才刚一发白,清远寺里早已熙熙攘攘拥挤不堪,或跪于巍峨佛像前闭目叩拜,或在殿前正院问经礼佛,又或者点燃香烛于香鼎焚烧,就在缭缭绕绕的浓郁香火里,祈求着所求的,盼望着所盼的,她算是来的晚的。

虽然她给清远寺送菜也有几年时间,可她走的几乎都是后门,从未来过前殿,所以当她随着上山的人流半推半走来到佛殿正院时,面对陌生的前殿她自是不出意外迷路了,还好殿中有几副熟悉的面孔可以求助。

叶寒扫视了大殿外密密麻麻的人影,终于在殿前大门处找到了那个面容挺拔的僧人,“青枫师傅。”

青枫是清远寺方丈的二弟子,青溪则是他的大师兄。青溪主要掌管寺院事务,平衡统筹各部,而青枫则是主管前殿,虽然与叶寒没有多大的交集,但这几年时间里还是见过几次,对叶寒有点印象,但也记不起眼前身穿孝衣的少女究竟姓甚名谁。

“你是?”

叶寒回道:“我是山下叶家孤女,不久前家母病逝,今天是她的头七,特来清远寺为亡母做场法事,超度其亡魂,愿她早日安息。”

经叶寒这么一提醒,青枫顿时恍然大悟,“你就是经常为寺庙送菜的叶施主。前几日青溪师兄向我提及过法事一事,现道场早已准备妥当,请到偏殿等候片刻,我这就去请师父。”

“有劳了。”

叶寒谢过,然后便有僧人迎了上来,领着她去了偏殿暂等。

明亮的天白色铺满了万丈苍穹,太阳从正东逐渐升到偏东,然后再到高高悬挂于天,落下满院耀眼的金光,似佛光普照于世。天上的日头就这样悄无声息走着,寺中的香客也来了一波又一波,未曾见少,纷扰嘈杂仿若红尘俗世。

独在少人的偏殿里,叶寒倒偷得一份难得的清净,只是跪坐在蒲团上久了,血液循环不畅引起的脚麻提醒着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抬头一望可不,殿外的阳光早已变成明晃得刺眼,让人不敢直视。偏殿有一僧人一直闭着眼转珠念经,甚是认真入神,叶寒有心想询问一下法事何时开始,但终究还是不好打扰出家人的清修,便静静退至门边,望着院中发呆。

在偏殿院中与正殿交接处有一一人多高的扇形灌木,许是山高秋来寒重,黄叶早落了一地,枝桠显露,形状奇致又不失天然,而在这些褐黑光洁的枝桠上还星罗棋布分散着数枚鹅黄色的小点,或大或小,或密或疏,风从中吹来仿若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不难猜出这是一株待发的腊梅。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且无聊的,叶寒无事可做只好数着腊梅上的花苞打发时间,当她在枝桠交错间数到第三十六个腊梅花骨朵时,终于有人前来报信,记得被人遗忘的偏殿中还有自己这个人。

来的人是方才那个领她来偏殿的僧人。一路小跑而来,僧人脸上通红一片,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开口便道着歉,“施主,实在是对不起,您亡母的法事被推迟到了下午举行,而且方丈有事也不能亲自出席,还望见谅。”

听到虽有点失望,但叶寒很快便释了怀,“方丈为一寺之主事情繁多,走不开也是正常,有寺中其他高僧为家母超度也是一样,无碍。”

见叶寒这般通情达理,僧人双手合十谢了一谢,然后手做了“请”的手势边说道:“现在离法事开始还有段时间,还请施主随我去静室先休息片刻。”

叶寒谢过,拿着随身携带的包袱,便随他往寺后走去。等到了静室,小沙弥再次说道:“施主请先做休息,等会儿儿有人送午膳来,在法事开始之前,也会有人通知你,还请在静室耐心等候。”

“多谢师傅。”

叶寒再次谢过,待人走后合上木门,然后面对一室的清冷幽静,心底的悲伤又忍不住冒了出来。她想叶母了,想她做的地道的农家小菜,想她温柔敦厚的笑脸,想她能再次唤下自己她也想叶父了,想那个总是一脸憨笑朴实的父亲,想他每次闯祸了总是毫无理由地护着自己,想他一脸乐呵呵看着自己和娘在树下编绳染指甲她还想他们的家,虽然家徒四壁却总充斥着欢声笑语,可如今却真剩下空空荡荡的四面墙了。他们都走了,这个家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的家那还叫作“家”吗?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立即打断了叶寒的思绪,叶寒连忙摸去眼角的泪,清了清有些哽咽的嗓子,冲门的方向问道:“是谁?”

“叶施主,我是膳堂的僧人,来给你送午饭的。”

门外的声音低沉得紧,就好像被什么重物有意压低了嗓音一样,透着几丝不正常,可叶寒心里有事没想这么多,听见是来送饭的就上前打开了房门。

“姐姐!”

门刚一打开,青川那张甚是好看的脸就这样措不及防闯入了叶寒的眼帘,让她不由一惊,“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怕姐姐你饿着,特地来给你送饭啦!”

边说着,青川端着饭食就径直入了屋,然后坐在案边喊叶寒快过来,而叶寒看着满脸是笑望着自己的青川,不知为何,这些时日因叶母离去而变得异常沉重的心情突然变轻了许多,好似从湖底浮出水面空气重新灌入肺腑办,心胸开阔了不少。

叶寒关了门走到青川面前坐下,见他额头生了一层薄汗,便倒了杯茶给他解渴去热,“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陪方丈用午膳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