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西风强绣鸳鸯被,柳叶无奈承欢情(2 / 2)叶落惊寒首页

“将军,后褚最近连连袭击我军,如此被动局面,是不是我们也该还击一下,省得被那群狼蛮子看扁了。”

陆知是从头到尾参与这场战事的,依照自军实力,本来完全是可以把这群恶狼斩杀殆尽,可将军突然离去之前曾留下军令,只可防守,不可进攻,只可险胜,不可有大胜大败,若违此令,杀无赦。所以他只好照着将军制定好的战略和军令,保守采取打法,跟后褚磨磨唧唧打了个平手,虽然算是赢了,但陆知这心里就没舒服过,这场战事打得太不痛快了,所以激得他还想跟后褚实实在在地来一场硬战,哪怕是头颅不在、热血满地也不在乎。

军营这几日的事务青川处理得差不多,青川灌了口凉茶灭了心上的焦躁。与陆知的焦躁不同,青川的焦躁是在百里之外的端王府里,而不是后褚这条已经上钩的大鱼。

“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别做冒进,以后有的是你战场杀敌的机会。”青川捡起桌案上一折图纸,递予陆知,让他看看,“后褚这次来袭,虽然明面上看似全力进攻,实则佯装试探。我与耶律平交手三年,耶律平多疑成性,前一次火烧连营偷袭成功,他虽出了一口恶气,但未必全信,这次再次袭击,就是想测试我们是否真受到重创。”

“所以将军您才让我不可全力回击,不准全胜?”陆知有所开悟,半知半解,“既然如此,将军为何我们不险败最好,这样不更能让耶律平相信我们前一次真元气大伤?”

青川浅眉低笑,眼有深意,“陆知,你想必不善撒谎,对吧!”

听似疑问的话语,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陆知被青川如此强势且事实的话直接戳中了老实的性子,尴尬笑了笑,老实点头承认,“属下小时侯每每说谎,哪怕编得真实如发生过,有时连我自己都相信了,但还是会被父母轻易识破,然后又招来几十下竹板重罚。”

“知道你为何总被屡屡识破吗?”青川眼色又深了几重墨,世间人心如魑魅魍魉,他早已看透,所以算计利用熟稔在心,“谎言讲究半真半假,半隐半现,你得让人在半真中怀疑,然后在半假中重新相信,如此来回一大反差,就算是疑心成病的人也必定深信不疑。我猜你每次说谎时,必是信心满满,满口肯定,你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却不知你的谎言破绽太大,一眼就可识破。记住,太过真实、太过虚假,都自带端倪,最容易让人识破。”

陆知结合手中战事详细勾画的图纸,深有领会,开悟道:“将军意思是说……欲擒故纵?”

青川垂眼笑了笑,心中早有城府,所以才可淡然处之,“这说谎跟打仗一样,诡计难识。我派人烧了后褚粮草,耶律平便回我一场火烧连营,让我损失惨重。我烧他粮草是真,可他未必相信我损失惨重。如何才能让他安心,最简单的就是再来一场偷袭。若我全军大胜,那不直接就告诉他我骗了他若我全然失败,耶律平也未必会信,我与他交手三年,跟他打得不分伯仲,如果仅因为一场偷袭就落了个全败,凭着耶律平的多疑成性,必认定其中有诈,那我之前一番良苦用心不就功亏一篑了。”

一场精妙绝伦的连环计,比陆知之前看过的兵书还要妙不可言,陆知全然佩服,心里那点躁气渐渐便没了影,然后越发肯定,不久之后,北齐与后褚必有一番大战,而且必定是他等待多年的复仇决战,他摩拳擦掌,静待之。

跟青川讨论着后褚最近这场偷袭,虽然后褚为敌,两方各为其主,但说实在的,陆知还是挺佩服耶律平的奇谋鬼策,可也惧着他的心狠手毒,“这后褚人真不愧是野狼的后代,为了引我们上钩,派的全是最精锐的部队,这耶律平可真狠,真舍得下这手。”

青川听后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幽幽回道:“耶律平这点狠算什么,有时候,有些女人比他更狠。”

三年不见,才重逢不过几天,就能不辞而别狠心离自己而去,姐姐可不比耶律平还狠吗?说离开就离开,不带一丝留恋,元州和云州加起来的五年时光和感情,难道对她就这么微不足道,不值珍惜?离开,放她离开,她只想着她的离开,怎么就没想过她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她离开了自己又得花多少个三年才能找到她,他的身上得添多少道伤疤才能换来她的一次怜惜,是不是只有他死了她才能安心留下,才能想起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砰”的一声,手中的茶杯倏然成了粉碎,青川毫不在乎地抖掉手中的瓷杯碎片,重新回到公务上,陆知本想唤军医前来包扎一下,但被青川拒绝,手上没有出血,只有几道浅红的小口子,与叶寒给他带来的伤痛相比,这点疼痛根本微不足道。

“将军,属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允许。”陆知见青川面色缓和了少许,这才有胆说着困扰他几日的请求。

“说!”

陆知认真说道:“就是属下营帐里的江姑娘,属下烦请将军可否将她送往其它处,毕竟男女有别,她住在属下那里终究不是个事。”

青川手中的毛笔停顿了,手指绷紧发力捏得毛笔扁成了片,就差直接断成两半了。不过还好,毛笔命大逃过了一劫,只见青川又淡然无绪地低头处理未完的公文,他得敢在大婚之日前批完,否则误了成亲可就不好了。

陆知见青川没有回话,但一想起自己营帐里的女人,陆知还是壮着胆子再次问了一次,这才得了青川一句似解非解的回话,“你随便。你要是看着顺眼,就娶了她你要是嫌烦,军营里最缺的就是女人,你自己看着办。”

青川都这样说了,陆知也不好再问下去,被将军强行塞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他也只好忍着,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出把人扔到营妓里去。

“对了,知会你一件事,”青川想了想还是早说为好,“我三日后成亲,吩咐下去让众将士也乐一乐,喝上一顿喜酒,就当是冲下晦气。”

成亲?

这是陆知听后目瞪口呆,显然受到的惊吓不低于后褚来犯,他呆楞着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唯一疑问就是,将军要成亲,但是,和谁呀?

这也太突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