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叶寒越听越糊涂,这后褚皇帝到底能不能在战场上“帮”北齐一把呀?
“怎么不见姐姐在其他方面这么上心?”青川虽满口道着幽怨脸上却是宠溺十足,继续为叶寒解着疑惑,“这后褚皇帝能咽得下小肚鸡肠,可你想过没有,这功高震主的耶律平是否又能做到真正的宽宏大量?”
这个来回反转有点大,叶寒一时听懵了,原以为是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戏码,怎么一下就成了能臣生隙欲生谋反的大戏,真是生活远比戏剧来得精彩呀!
与耶律平交手也有几年了,说真的青川还挺欣赏耶律平此人的,若是他手下大将,这西境各国、哪怕是更远的西域之地,都能在他有生之年成为他北齐之王土。可惜偏偏他生为敌,虽将才天纵却心高气傲,嗜战杀戮却毫无怜悯之心,这样的人即便才能再过人,他也是万万不敢用的。即便是活着,也是人世间的一个祸患,所以此人,留不得!
青川一手抱紧叶寒,一手将桌案上的图纸又重新拿在手上,若虎符在手成竹在胸,“姐姐莫要多虑,这场大战在即,我定能保并州与你平安。”
连青川都对耶律平忌惮不已,如何能保证平安?叶寒垂头思虑心里生着不安,先不说炸开沧河这一计策是否能成功,但就凭一场洪水就能消灭褚军,就算是她这样的门外人听着也不觉靠谱,青川又怎能不知?但青川不说,她也只能识趣不问,低头看着青川手中摊开的图纸,细细看着竟出了神。
咦……看至一处,叶寒心里突然生起一声疑问,她忍不住伸长脖子凑近看着图纸上标注出来几处醒目的小红点,是在图纸左下方的一处山脉上落下的标记,刚才一直看着以并州城为中心的红绫镇、沧河之地,并太没注意到下方这一偏安一隅之地。
“这是哪儿?”叶寒指着那处红点好奇问道。
叶寒手指指的那处在并州城的西南方向,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横断山脉,青川平淡扫了一眼,向叶寒解释道:“这是鹫岭山脉,西至后褚东至北齐,鹫岭以南则是南平。”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日不辞而别被青川抓回来之后,叶寒特别怕听见“南平”这两个字,可能是心理作祟也可能是摸不透青川的意欲何为,叶寒心虚地把目光全投放在下面的图纸上,不敢看青川,哪怕是连余光也不敢瞥一下,生怕引起青川误解平白多生事端。
一慌则乱,叶寒放任着目光在图纸上胡乱漂移,最终落在最初看见的那一极其熟悉之处红绫镇甚是怀恋在那个宁静山间度过的平静时光,想到不久后又要受战乱侵扰,不免有点为之可惜,“对了,你们占了红绫镇,需不需要跟夏国说一声?”
顾前不顾后,叶寒光想着逃去南平一事,却忘了红绫镇与夏国、宁致远的关系,心里怎么想话就不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随即心里那叫一个后悔,顿时想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哪壶不该提哪壶。这不,环在她腰间上的手立即收紧了几分,青川身上的沉默形成了一种诡异压人的气氛,简直可以窒息死人,至少对叶寒来说是这样,“青川,我……”
叶寒试着开口想解释一二,可对上那双正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墨眼,如深潭黝黑望不见底,不由让她心下一噤,不敢再多说,生怕越描越黑,越说越错。
青川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图纸放回了原处,然后低头就吻住叶寒因紧张而变得浅红的耳垂,吸吮得耳垂绯红如鲜血欲滴才舍得放开,叶寒僵硬坐着不敢动,耳垂上残余的酥麻暗示着不好的预兆,即便青川嗓音依旧亲和如初,她却如有羔羊任人宰割的朝不保夕之感,一时间坐立不安。
“姐姐错了,这红绫镇本就是个三不管之地,只是夏国常年受北塞胡人肆掠,便有了些夏国人逃难安居至此,若真论起红绫镇的归属,夏国无权独占之。”
话语落毕,叶寒的思绪还在青川那番模棱两可的话中未走不出来,身子便腾空一起,被青川抗进了后帐,扔到了床上,叶寒转晕的眼睛连上方的帐篷顶还没看清,就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青川,放开!这里是军营,求你了,别在军营做这种事……”
叶寒不敢说得太大声,帐外随处可能有人经过,只能压低声音求着青川,可惜青川不为所动,强壮如山的身体全压在叶寒身上,在她细长的脖颈处亲吮出一个个印记,弄得叶寒低哼喊疼,那一双大手也不老实,在叶寒身上到处揉捏,还开始扯着她的腰带。
“青川,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会被听见的!”叶寒也紧抓着自己的腰带,怎么也不肯让步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青川轻笑着看着叶寒,毫不担心,“外面除了花折梅,谁也不会听见。”否则,他刚才能那么放心大胆地给她讲作战计划?
说完,青川就强行扳开叶寒紧握着腰带的手,将她双手紧紧固定在头上,让她再也不能阻止自己对她为所欲为,而被青川死死压在床上的叶寒,心里那叫一个气。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只不过随便提了一下夏国,青川就这样蛮不讲理不分场合地对她做这种事,而且还是在随处隔墙有耳的军营里,她又不是营妓,凭什么这么对她。越想越委屈,一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憋屈,叶寒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凭什么她要受这一份冤枉气,她和南之在云州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又不是自己非要嫁给他的,他现在又在吃什么飞醋。
“青川,放开,你再不放开,我……我……”,叶寒气势正旺想出口威胁震慑青川,可话说到正点上却突然卡了壳,叶寒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该说什么话才好,而青川听到叶寒弱弱的威胁后,看着身下她此时又急又呆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拿着她的话逗着她,“如果我不放,姐姐你要干什么?就地正法了我?”
叶寒本就气得不行,现又被青川怼得哑口无言,心里那叫一个恼怒,可一时间脑子里又找不到合适有力狠话回他,此时青川脸上的坏笑还不断,又气又急之下,叶寒忽然想起今日下午解白与她说的话,于是脱口而出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就死给你看!”
忽然一听,青川有点惊讶,但不过一瞬又轻笑出声,明显不信叶寒这一威胁,又俯首而下吻着她那方诱人红唇,丝毫不在乎她的挣扎反抗,直到舌尖突然一阵疼痛,浓浓的铁锈味弥漫开口腔,青川连忙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看向满脸愠怒的叶寒,这才有点相信她是来真的。
趁青川发愣之时,叶寒连忙推开他爬起来缩在床角,手里抱着枕头当武器防止青川靠近,警惕十足,口里还不住威胁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真死给你看。”死马当活马医了,叶寒也不管解白教的这招有没有用,先拿来试了再说,总比被青川压在身下直接就地正法来得强。
“姐姐,别闹了,过来睡觉吧!放心,我不会再闹你了。”
见叶寒防备十足,青川只好放下攻击哄着她先过来再说,心里同时也不忘骂着解白这个多事精,没事跟姐姐说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下好了,姐姐还真听进去拿来对付他,他此时想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可即便心里恨得解白牙根痒痒,但脸上青川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无害模样,还是先把姐姐骗过来再说吧,他还想要今晚的呢!
可受惊过度的叶寒哪是这么好骗的,无论青川如何说如何做她都直接不信,逼得青川黔驴技穷,只好发了一个咒自己不举的毒誓,叶寒才半信半疑挪了过来。不过,叶寒也学聪明了,一床分两半,中间隔了一张叠起来的床被,两人各睡一边,不可越界。
青川心里虽千百个不愿,但表面上还是先应下,老实睡在外面,可青川这头刚开荤的狮子怎能忍受得了放着眼前的美肉不吃的道理,这不刚躺下一会儿手就不老实了,穿过中间的床偷香窃玉一番,可甜头才尝到了一点,就见睡在里侧的叶寒突然掀被而起,青川以为她是如厕便没多问,直到看见人出了后帐才暗道不好,连忙下床追了出去,终于在营帐大门处拦下了叶寒,焦急着问她要去哪儿。
“去哪?我跳河去!”
叶寒气着吼道,双手双脚奋力挣扎着想要出营帐大门,却还是被青川抗回了床上,双手捂着她冻得冰凉的双脚给她暖脚,又气又无奈,最后还是心软败下阵来,“行了,今晚我睡榻上,你好生睡觉,别再来这出了。”
青川真怕她趁自己睡着了,真去投河了,到时他……算了,还是依了她,来日方长,反正他有一辈子跟她耗,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心甘情愿躺在自己身下求着自己操她。
就这样心里安慰着自己,青川闷闷不乐抱着一床被子去了一旁木榻,看着叶寒端了十几杯装得满满当当的茶水一一摆在床沿上,然后在床上看着自己躺下这才敢睡下,但依旧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等听见叶寒匀速平缓的呼吸声在帐中响起,青川这才在一室漆黑中睁开了眼,然后侧着身子看着床上隆起的小黑影,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明明是自己的媳妇还寻死觅活不让碰,最要命的是自己还拿她没办法,当丈夫当成这样也真够憋屈的。
想到这儿,青川看了眼腿间依旧的小兄弟,觉得很是对不起它,心里于是又忍不住暗骂起解白来,可另一方面青川也埋怨着自己,他怎么就中了这个小女人的邪,怎么就对她狠不下心来,还非她不可,偏偏人家还对自己不理不睬、跟着自己不情不愿。
满身难消,一肚子怨气难解,折磨得青川难以入眠,可听着不住从床上传来的轻缓浅浅的呼吸声,不知不觉中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青川躺在木榻上凝望着不远处床上的那团小小身影,心里满是千万柔情。
算了,这辈子他认了,他就认定这个叫叶寒的女人了,哪怕她没心没肺对他他也认了,谁让自己强求了这一切,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不离开,她想怎么折腾他都受着。
帐外北风呼啸寒冬正深,虽然现在离春天还早,但他还是得把姐姐看牢了,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跑了,他得防范于未然才行,思虑至此,青川算计了一下,果断得出结论:看来他还得给北塞胡人送点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