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傅熠辰摘下了耳麦,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疲惫又烦躁。他故意没锁门,就是在等着罗雨歆进来解释,怎么等了这么久还是不见人影?这么一想怒意“蹭”地上涌,眼底渐渐浮现出扭曲而不甘的戾气。
终于没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推开门朝主卧走去,没看到罗雨歆,狠狠摔上了门,又上楼去了她的房间,依旧不见人影。
陈叔神色紧张地看着傅熠辰在楼上楼下暴走,小心翼翼提醒道:“少爷,太太可能在浴室。”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停止,傅熠辰转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朝浴室走去。
这会儿罗雨歆已经在浴室地面上不知趴了多久,又冷又硬的瓷砖将她身体冰得发疼,即使隐隐生出了放弃苦肉计打算,但也实在没力气爬起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地靠近,罗雨歆强打起精神,高声呼救:“救命啊!救救我……我起不来了……”
傅熠辰快步走了进去,发现罗雨歆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头发沾着沐浴露沫子,湿漉漉地糊了满脸,整个人狼狈极了。
“傅熠辰……”罗雨歆有气无力地叫了他一声,无意间拖长的尾调而委屈,还带着强忍痛意的哭腔。
傅熠辰从进门到现在,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挺挺地站在她跟前,微眯着眸子无动于衷。
罗雨歆见他虽然冷漠,但好歹人是来了,也不在乎那么多,干脆趴在地上解释:“傅熠辰,我和那个男人根本不认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做,你信我好不好?”
“不认识他上来就缠着你,还有那些录音,难不成是有人当场合成的?”虽然话很直接,语气又算得上平静而客气,但其中的愠怒和嘲讽依然无法掩饰。
“我那都是气话,是为了让傅衍笙死心。”罗雨歆有些忙乱地解释着:“当时宁菲也在场的,她一定从中搞鬼了,你不是也了解她的吗?”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急切地要解释,一颗心被傅熠辰阴晴不定的表情搅得七上八下,她无法再用害怕离婚来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解释,只觉得说着说着心里防线几近崩塌。
傅熠辰依旧冷静得不近人情,站在一边没再说话。
罗雨歆见他面色凝重,心里一下子凉了大半,意识到自己即使这副落魄样子也不能勾起他半分同情心,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不顾手肘和脚踝的剧痛,以极大的意志力支撑自己一口气站了起来,想着站着解释会显得更有主导权。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脚上的刺痛让她一下子失去平衡,借着本就滑润的沐浴露,如离弦的箭一般倏地朝傅熠辰扑去。
事情太过突然,傅熠辰来不及做出反应,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后背磕到坚硬的瓷砖,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了声,朝着趴在他胸口落汤鸡一般的罗雨歆吼道:“你又作什么!是嫌我这双腿还不够废么?”
“我没有……”罗雨歆又疼又委屈,眼泪喷涌而出,浑身抖得厉害,“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解释。”
傅熠辰察觉到紧贴着他的那具身躯不停发颤,脑袋随着她急促呼吸空气的动作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就觉得衣襟湿了一大片,心中仿佛被撕扯了下,隐隐有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