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轩……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多年的噩梦,她本来,以为张子轩绝对熬不过那四十军棍,虽然良心有愧,但只要他一死,这件事就翻篇了。可是没想到,张子轩不但熬了过来,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还越来越被李安国宠信,官也越升越高。
她难免终日寝食难安。
在张子轩取代了李安国后,她就越发的害怕,于是她拿着李安国的钱,逃出了云南,才觉得有了一丝安全感,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了此地。
“这……这位夫人,是张帅吩咐您来收拾我的吗?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年其实是没心害他的……我就一时糊涂,我实在太害怕了啊,如果当时我不那样说,李帅会打死我的!”,她连连哀求,并向着吴瑕砰砰砰地磕头,直到前额渗出血来。
吴瑕继续悠闲地吃着点心,并不为所动。
“是吗?一时糊涂?可是这和我打听到的情报不一样呢。”,吴瑕笑眯眯地,语气温柔,“阿轩在受刑之后,我怎么听说是你授意李帅说,四十军棍还不足以让他记住教训,所以便又把他吊起来两天两夜?十七姨太啊,我家大帅当年对你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么好,不但帮你逃跑,还给你银票,他连你逃走之后的生活费都替你想到了,那叠银票,估计够你舒舒服服花三辈子的,但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
吴瑕站起身来,走前几步,抬脚便往女子的头部踢去,她脸上的笑意消失,语气变得冰冷,“你当年还怕他死不去,在大冬天里半夜偷偷摸摸地来到他被关押的房间,向着被吊在梁上毫无抵抗力的他淋了几桶冰水,阿轩因此才会发起高烧,要不是他命不该绝,人早就枉死在你手上了!”
十七姨太惊讶地张大嘴,她本没想到吴瑕居然会把这些细节全部打听出来,知道当年这事的人已经不多了,在李安国死后,张子轩曾经把帅府的人做了一次大换血,把人换成了自己的亲信。那些老人们,很多已经被打发回乡。
面前这个看似温柔无害的吴瑕,居然本事那么大,把这些陈年往事全部挖了出来。
她……到底是谁?
“你……你………”,十七姨太惊得说不出话来。
“十七姨太呐虽然你那么狠毒,想要我家大帅的性命,但是呢,我不会要你死的,乖,放心哈。”,吴瑕的脸上再次布满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她弯下腰来,用食指点了一下十七姨太的前额,笑眯眯地说,“十七姨太大概还不知道吧,李帅夫人也生活在这个地下室呢,你们从前既然是姐妹一场,你就留下陪陪她如何?”
“哎,你们几个,醉骨的故事听说过吧?”,吴瑕笑着对身边的几个下人眨眨眼。
“是,少夫人。”,几个下人领命,上前便按住了十七姨太。
“不……不!不要这样!我……我要见张帅!我向他道歉!不……!”,十七姨太惊恐地大叫,可是帅府地下室隔音效果很好,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得见。
“你还想见阿轩?你还嫌恶心得他不够?”,吴瑕一边慢悠悠地踱步走出地下室,然后吩咐道,“别让她死了,要是人死了,你知道后果吧?……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少爷知道。”
“是,少夫人。”,下人领命而去。
十七姨太瘫坐在地上,她的嘴已经被堵住,连咬舌自尽的机会也没有了。
醉骨是指武则天的一种酷刑,把犯人的眼睛挖去,耳朵削掉,砍去手脚,做成人彘后再丢到一个装满酒的大缸里,俗称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