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绝得知再度出发,只是目标改为临城,他早有所料,皖口出现了变故,那么就去临城。最终的计划还是一步步在进行。赦五已经出发了,他让田力留下建业,继续打探李玄梓的下落,田力十分不解,李玄梓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但章绝却告知他,当时在监正府发现的尸体,后经仵作检验,虽然和李玄梓身形相似,但却是死于胸口中剑,应该就是陈监侯,而李玄梓则是耍了花样逃脱,他让田力在城中加紧搜寻,一定要找到那本奇门遁甲综述,寻得九黎至宝虎魄下落。田力应诺,就留在了建业。
宣威将军段飞大军出发,军中有两名董云的熟人,梁琨和林申,他们二人因为董云的事被牵连,降职数级,如今只是军中的百夫长。
在段飞大军出发的同时,兵部派人快马去向九江港,命令锦帆军南下,破乐安。
李玄梓当日在监正府引燃大火,就在董云和莫不语准备带他离开时,他看到陈监侯的尸体,突然想到了金蝉脱壳之法,他跃入大火当中,快速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陈监侯身上,同时打开院中石凳下机关暗格,躲藏起来,等到莫不语和董云离开,火势稍有减弱,就从机关暗格出来,逃出了监正府,在城中一处祠堂躲了起来。李玄梓此刻谁都不会相信,他知道九黎要取他身上的奇门遁甲综述,这书中的秘密他是知晓的,玄清子当年注释完这书后,就交给了身边的道童,让他收好此书,将来如要破解书中密文,则需要另外一派的奇门法诀配合解密才能看到真正的信息。但他注释的内容并非和九黎所想一样,注释并未记载虎魄刀的封印地,而是记录了虎魄刀的封印法门,至于为何把封印法门记录的如此隐晦,因为这法门并非寻常玄门手段,亦可认为是玄门禁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施展。
至于书怎么会落在李玄梓手上,那是因为当年的道童正是李玄梓先人,他们家族历代守护这个秘密,一直传至他这一代。所以当田力开口向他索要奇门遁甲综述的时候,他已全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金蝉脱壳之法也是为了自保。此刻李玄梓躲在祠堂已数日,他要想法先离开建业,再作下一步打算。起初他想找莫朴至帮忙,但紧接着就听说莫府被封,他只能又躲藏起来,这几日思前想后,他决定冒险出城。为了掩人耳目,他剪去了长须,压低了帽檐,准备了一些烟火丸,决定从西城门出城。
田力已开始在城中搜寻,本来以为李玄梓只是一迂腐的钦天监太卜,但没想到如此狡猾,田力不敢大意,派出了不少龙渊的探子,自己也在城中来来回回搜索了数遍,始终没有下落。正当他懊恼不已的时候,探子来报,说是西城门附近出现一名老者,看样貌和李玄梓有七分相似,他赶紧赶了过去。
临近年关,虽然东越境内出了颇多变故,但建业城还是聚拢了不少来往的商客,都想趁着年关能有些生意,所以西城门今日来往的人也比较多,城防军也加强了检查,城门口排起了长队。
李玄梓混在人群中,故意压底帽檐,焦急等待着出城。田力赶到时,探子一指,他一眼就认出了李玄梓。整个人随即飞身过去,李玄梓见到田力过来,他心道不好,随手就在周围丢出了一大把烟火丸,还没等田力抓到李玄梓,周围一旁烟火骤起,浓烟滚滚,排队的百姓顿时乱作一团,城防军也被弄的措手不及,一时间西城门口一片混乱,众人拼命逃散,还有不少踩踏受伤倒地。
等到田力拍散烟雾,再度想要寻找李玄梓,发现这太卜已消失不见,他在城门四周巡视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就问向了守城门的城防军军士,军士告知,刚才一阵混乱,的确有不少人趁机出入,但至于有没有他所要抓捕的老者,他也无法肯定。田力惨白的脸上怒气十足,他不顾城防军的阻拦,一跃而起,追出城去。身后一众龙渊探子见到田力追出城外,纷纷跟了上去。李玄梓并未离开,他在浓烟骤起的时候跳上了一辆马车,看到田力和一众手下追出了城,他从车上下来,微微一笑,转身去向了北城门,顺利逃出了建业。
董云在宣城待了几日,城中传来各种消息,先是临城活死人夜间偷袭了周边的几个村落,不少百姓惨死。乐安和上饶两地突然也封城了,据说王室已经派兵过来平乱。而最让董云欣慰的消息则是,皖口之前黑雾弥漫,被通缉的兵部中郎将孙林破去,随后孙林离开皖口,不知所踪。董云继续在宣城等待,决定等到王室军队过来,再做打算。
莫不语的父亲莫长谦隶属三山军,是三山军统领路镇山的参军,他虽是莫朴至之子,但在军中立足则是靠其真才实学,多年从军,他虽武艺一般,但靠其谋略也立下了不少战功,是路镇山的心腹谋士。这些天他一直心绪不宁,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收到了莫家下人从建业带来的莫朴至书信,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信中莫朴至告知他,莫家虽然身为首辅,但文帝已开始生疑,他已决定辞官回江东老家,而莫不语和莫六他也会一道带回建德,希望他看到书信后,能及时抽身,回到江东,商讨莫家下一步打算,如自己遇到不测,则切勿留恋,同莫不语和莫六即刻离开东越,寻一处僻静之所,再图将来。看完书信后,莫长谦陷入了沉思,他不敢怀疑父亲信中所描述的严重性,但要及时抽身,眼下对其来说也有些不易,西魏时不时派兵骚扰,三山军防御从下隽至长沙,这些日子西魏不停派兵袭击下隽一带,路镇山正准备发起一波攻势,逼退对面从襄阳而来的西魏军。但父亲信中语气似乎十分坚决,他考虑良久后,决定明日就去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