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
“哦?”
江辰掐着几根手指,抬头沉吟片刻道:“在高升客栈附近的第一次换乘,本公子考虑的,乃是分散那拨跟踪者,令他们最好每人去跟踪一顶轿子。
到了这第二次换乘,跟踪过来的家伙面对这么多顶轿子,必然会势单力孤,无从再跟踪下去。
然而,本公子还是有些担忧,那便是我们府里高手如云,另有几名神出鬼没之辈,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是以不敢有丝毫大意……”
“怪不得公子会令小的,去租下三处宅院……”
“呵呵,狡兔三窟!”江辰神秘一笑,
“再过一会,你令这顶轿子停在最近的一处宅院附近,我们暂时在那里休整一两日,之后潜入另一处宅院。
都城毕竟太过繁华,我们不能在一处地方迁延数日,否则会引起街坊四邻的注意,一旦被有心之人过去打探,行藏就会暴露了。”
“公子英明!”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轿子停了下来。
主仆二人的影子再出现时,已是在一处庭院里。
五六尺高的院墙根下,生长着一片葱郁的蔬菜,别的地方很平整。两人的身后是三间带着廊柱的正房,左手边连着两间厢房。
建筑显得有些老旧,却如阿福说的那般,附近难得传来喧闹声。
此时已进入了酉时,房顶上的斜阳已经被一片云遮住了,天色渐渐的开始变得黯淡。
一只怕生的小黑狗躲在廊柱后面,露出一只呆萌的小脑袋,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几只草鸡旁若无人的来回乱窜,不时扑棱棱一声蹿起,捕捉着空气中到处乱飞的一种飞虫。
头顶上空盘旋着几只蜻蜓,它们在捕食着一种叫做蚊子的美味。
一阵微风吹来,拂在脸上微暖,也给鼻子传递来了杜鹃花粉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闻着勾人胃口的酒肉味道。
阿福手法很灵巧的捉住了两只草鸡,拿刀娴熟的放了血,丢在一边任由它们胡乱挣扎,然后钻进了菜地里,薅了点莴苣、颇棱之类,煮饭去了。
两人吃飧食的时候,门外吹来了一阵微冷的清风,接着雨点滴滴哒哒,在空气中织成了稀疏的细细的雨丝,不久变的绵密起来。
从房子里望去,不断轻吟的瓦楞垂下来一排透亮的珠帘,透过它看到的外面的世界一片烟水茫茫,纷纷的雨露沁满了每一片碧绿的菜叶,不停的汇集而成的细细水流顺着叶脉一滴一滴的落下。
远处立于墙外的一行柳树,眼帘里只显现出了影影憧憧的轮廓,忽然一阵风吹起的时候,耳边就会传来无数的雨滴坠地的奇异声响,令人心里油然的平添了丝丝凄寒。
这是都城三月的第一场春雨,突兀的就来了。
左边的厢房里掌起了灯,江辰独坐在一张桌前,动手铺好了一沓宣纸,用镇纸压上,轻轻的磨了一会墨。然后拿过来一堆鹅毛笔,挑选了其中一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
这些鹅毛笔,是他午时吩咐宽子去弄的一些鹅毛,自己在客房里用刀具慢慢切削而成。
当时蘸墨水试了一试,写字的效果虽然一般,与钢笔相去甚远,不过比起毛笔来,写字速度已明显不在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