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柚跟着孟安攸进府的贴身婢女。
按理说,任谁背叛孟安攸,她都不会背叛孟安攸但后院世事无常,背主一事也常有谁也不敢保证红柚没有背主。
傅昀眉眼暗沉,谁也看不出他想什么。
就是这时氿雅说:“据奴婢查问,红柚近几日感染了风寒,根本没在孟良娣身边伺候。”
她这一句话不是在红柚洗清嫌隙,而是在说红柚的反常必有妖。
哪来这么巧的事孟良娣身子见红不好,刚好就身子染了风寒,不得伺候?
红柚一脸懵然地听氿雅的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哭饶着:
“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她脸色潮红,唇色却泛白的的确确病态之兆。
但是没有人在乎。
庄宜穗拧着眉:“你一个奴婢如何得到进贡之物?”
红柚哭着摇头:“王妃明鉴啊!这锦缎和香囊皆不是奴婢的!”
偏生她话音刚落跪在她一侧的青灵脸色似有些变化。
这分变化被旁人看在眼底不待旁人说话洛秋时就指着她出声:
“你可是知晓些什么?”
青灵脸色稍变,透着些慌乱:
“奴婢什么都不知晓”
话虽如此,可她眼底的慌乱心虚却都甚为明显。
“包庇背主之人,罪罚可不轻你家主子还在里面受罪,你确定你什么都不说?”
看似劝阻实则威胁皆含在一句话中,洛秋时蹙着细眉看向青灵。
青灵脸色倏地一变,显然陷入犹豫中,半晌,她觑了一眼红柚,缩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
“奴婢、奴婢之前见过红柚姐姐绣这个香囊”
一句话落下,红柚彻底愣住,下意识地反问:“我何时绣过”
话音未尽,她倏地明白了什么,眸子陡然睁大,脱口而出:
“是你!”
她分明没见过那什么锦缎香囊,而青灵却一口咬定是她的,除了栽赃陷害,没有别的原因。
可青灵为何陷害她?
除非青灵早就被别人收买了!
红柚急得咳嗽出声,眼睛都被逼得殷红,怪不得!
怪不得自主子休养后,她就感染上了风寒,她之前还纳闷,明明她甚为小心,怎得身子还矫情起来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算计!
青灵睁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红柚的话,眼泪倏地掉下来:
“红柚姐姐,你怎么可以反过来污蔑我!”
“奴婢问你哪来的锦缎,你当时还说是主子赏赐你的,”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几位主子,似被红柚态度气到,什么话皆说了出来:
“红柚是跟着主子进府的,和主子更亲近些,奴婢当时虽还有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当时主子身子不适,哪有心情会赏赐红柚物件?”
两个奴才各执一词,可证物是在红柚屋中搜出来的,她的话更像是被逼到绝路时的反口污蔑。
顶着几位主子的视线,红柚身子轻颤,主子还在室内,不知情形如何。
就算主子在场,主子也不一定会相信她。
想到这里,她脸色顿时灰白,似泄了气,可即使如此,她还是狠狠叩头,说:
“奴婢是跟着主子进府的,没有道理会害主子,求王爷王妃明鉴!”
这些闹剧,周韫视若罔闻,只看向傅昀手中的锦缎。
那是宫中的物件,云织锦缎。
周韫的确眼熟,即使宫中后妃都很少能得一匹,除了几位受宠的高位妃嫔罢了。
她的确有这锦缎,是她姑姑在世时,常送给她的。
这府中唯二和宫中有牵扯的人,除了她,也就只有洛秋时了,毕竟,洛秋时的亲姨娘可是宫中的丽昭义。
不过,周韫稍眯了眯眸子。
这次事件中,真的只有她和洛秋时牵扯进来了吗?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神态如常的庄宜穗,搜查绥合院的是正院的人,想要让哪里搜出些什么来,可太过正常了。
倏地,庄宜穗抬眸,恰好撞上周韫的视线,她稍拧眉:
“周妹妹,这云织锦缎,你可觉得眼熟?”
周韫脸色平静,只扫了一眼,就冷哼着接话道:
“姐姐在埋汰谁呢?不过云织锦缎罢了,妾身还是见过的。”
说罢,她轻轻一挑眉,一句反问:
“怎么?妾身认得,就是妾身的了?”
庄宜穗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本妃不是这个意思,妹妹莫要激动,如今周妹妹受难原因不明,本妃也只是想查出凶手罢了。”
她停了话头,不和周韫直接对上,而是转身看向傅昀,提议道:
“爷,事关子嗣,妾身以为,该搜查后院,务必要找到凶手!”
傅昀稍顿了下,才点头应允。
“且慢”
打断的人是周韫,庄宜穗刚准备让氿雅带人去搜查,听这一句,停住,转身看向她:
“妹妹可是觉得本妃提议有何不妥?”
周韫松手放下杯盏,抬手拢了拢青丝,才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