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工藤新一急道:“我们这边也会送上零食当作委托费!”
“……”
室内一时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侦探社的成员们,包括拎着波子汽水的乱步,都向他投去了奇异的眼神。
“……”
意识到自己作出了何种发言的新一羞愤地捂住了脸。
“听好了——我是喜欢零食。但我对调查和抓捕之类的麻烦事,完——!全——!没有兴趣!我没兴趣的事就不会去做,就算只是想让我动脑筋也是不可能的。”
乱步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而且,这个委托该交给谁,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太宰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诶——果然,又是我吧。”
名侦探身边的少女拖长了音调。她说着似乎很嫌麻烦一样的话,语气中却没什么抱怨的意味,听起来反倒像是在撒娇。
“好嘛,反正就是那点事,我去就好了。”
少女带着笑意的紫色双眸落在了织田作之助身上:“那么,抓捕犯人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要麻烦织田作先生了。”
红发男人若有所思:“你是说——这回也是走私船的事情?”
乱步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样!”
听见这样的对话,太宰微微睁大了眼,唇边渐渐浮上一丝了然的微笑。
两年以前,为了交换织田作之助的自由,福泽谕吉与森鸥外达成协议,侦探社接受了港口黑手党的委托,帮助他们处理了一些不守规矩的走私船和外国商人。
——那是叛逃的干部太宰治丢下的工作之中,能够见光的一部分。
而侦探社一方,接手这项委托的社员,正是甘茶与织田二人。
“走私船?”
工藤新一皱着眉,对又聚到了一块,讨论起“织田作先生?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啊,听太宰先生一直这么叫,不小心就——”、“听起来倒还不错”的几人问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他的活动轨迹。”
被围在中心的少女听见了他的问话,笑着指向了桌面上一张用马克笔标记了路线的地图。
*
科涅克在横滨的行动十分规律。
他下榻的酒店距离横滨租界不远。每天上午大概七点半从酒店出门,先是到附近风景不错的公园里散一会儿步,然后去便利店买早餐。在那里吃完以后,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外来游客一样,悠闲地在横滨各处进行游览观光。
如果不是那身显眼的黑衣,说他是前来度假的都能够取信于人。
“这家伙还挺喜欢骸塞的嘛?三天不到,他都去了两回了。”
与谢野用略微嫌弃的口吻说道:“真搞不懂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行程很松散,差不多在下午四点左右,他就会回到酒店,大约是在休息,等到夜色降临才又重新出现。
“这个方向是——擂钵街?”
国木田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片擂钵状的街区是横滨最为混乱的地带。倚靠着拥有治外法权的租界,在多年以前便成为罪孽滋生的沃土,小规模的非法组织与贫民集合起的生存共同体,在此处如同野草一般生长着。
这里不是适合跟踪的地方,科涅克进入擂钵街以后,警方的人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之前说过,黑衣组织的其他成员,在群马县接触过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
安室透解释道:“所以我们怀疑,他每晚去擂钵街,会不会是为了和他们接头?”
“不。”
回答的人反而是织田作之助:“他不是港口黑手党的客人。”
曾经为了调查坂口安吾的住处,与黑手党管理的旅馆打过不少交道的红发男人平淡地说道:“如果与港口Mafia有交易,为了保证双方的安全,他应该会被要求住在黑手党的旅馆里。”
那些旅馆一般都有两打以上的持枪警卫驻守,并且服务极为周到。
“但这家并不是。”这家旅馆甚至连早餐都不提供。
工藤新一心中疑窦丛生。这个人——是不是对于黑手党太过了解了一点?
他正思考着,甚至与黑手党干部熟识的少女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
“他是为了给想讨好的人寻找祭品呢。”
少女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纤细白皙的手指点在了一张照片上。
黑衣的科涅克坐在便利店廉价的塑料桌椅边,面前摆着没怎么动过的、简陋的早餐。他侧着头,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是在与隔了一个座位的、画面外的某人说话。
照片的角落里,露出带着细微褶皱的西装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