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夜夜宿在姜千澄宫里外人谁看了不说一句新婚燕尔,情意正浓?
皇帝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最近的他真是爱死小娇妻了。
他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折子即便为政勤勉可总有腻了的时候每到这时,皇后娘娘总会款款而来手上捧着一碗亲手做的汤,轻声细语地说让他歇一会别太劳累。
说完,皇后娘娘还伸出两指,给沈放揉揉额穴。
更有时直接帮皇帝批上一会奏折。
见皇帝提不起兴致,皇后只能撸起袖子替她干。
于是荣福入内,就看到外人眼中贤惠温柔的皇后娘娘坐在皇帝腿上,一边伏案批奏折一边柔声地与将头搁在她肩上的皇帝说话。
那场面,不是一个“腻歪”形容得了。
两相对比荣福想到自己好歹御前大太监,居然连个对食都没有深深叹了一口气,退出大殿,不敢打扰。
但夫妻俩这样干活实在容易擦枪走火,尤其是皇后娘娘腰肢柔软,又抵着桌案正好方便了某人,不一会儿,里头就飘来一阵一阵低低不可言述的声音。
当然了,这些情况是在少数。
起初姜千澄是心疼沈放,才来帮他批折子,到后头,是真的一半折子都归她批了。
时间久了,渐渐有风声传出去,说皇后娘娘干政,插手前朝事务。
历朝后宫干政,能有几个好下场?多的是宠妃势力渐长,外戚乱政,把朝堂搅合得乌烟瘴气。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群臣联名上书,言明万不可再放任这样下去,攻讦弹劾的折子如雪花般堆满了桌案。
谁料到翌日朝堂上,沈放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封皇后娘娘为圣后,替他分担国事。
满朝堂哗然,反对的声音沸反盈天,直言若沈放执意如此,便血溅当场,以死明志!
沈放冷笑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众臣气极,摇头叹气,但论要血溅当场,倒没几个敢付出行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千澄照样替皇帝批奏折,群臣尽管不情愿,却也不能忤逆皇帝的意思,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
但无人知晓,沈放心里打的,却是另一番主意。
他早和姜千澄商量好了,等琅儿长大一点,就早早退位,把皇位传给他,夫妻俩携手云游,逍遥自在,做一对神仙眷侣。
既然如此,可不得提前替琅儿把前路的阻碍都给扫平了?
至于封姜千澄为“圣后”,便是沈放的私心了。
从古至今,历史浩海如烟,有多少朝代,又有多少皇后?皇后身份虽然尊贵,但真真留名千古的,却是少之又少。
沈放的名字,注定会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色彩,而他想姜千澄的名字,被人提起时,不是一串冷冰冰嘉词修饰在前头的皇后,而是大周朝唯一“圣后”。
他把心思说给小娇妻听后,姜千澄眼眶一下红了,抱着他道:“陛下怎么对我这么好?”
二人依偎在檐下,对月酌酒,小娇妻喝醉了,开始撒娇,窝在他怀里,咕噜吐出一长串话,一会夸他俊美不凡,一会夸他英姿逼人,天神下凡,人间潘安在世,孔明第二。
沈放笑着搂住姜千澄。
最后她双颊醺红,捧着他脸,道:“陛下在我心中昭昭犹如日月,臣妾愿陪伴在侧,做流光逐照君。”
光影洒落,月下情人拥吻,呼吸勾缠。
皇帝陛下的日子越发舒适。
每天早上起来,活动一下身子,打一会拳,便去上朝,下午和姜千澄腻在一起,二字习字、作画、有时出宫寻乐,赛马打猎当然,夜晚活动也十分丰富。
至于照顾儿子这事,大都沈放来做,他每天哄小团子睡觉,夜里起夜看儿子,偶尔姜千澄被吵醒,能看他一个大男人,把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团子死死按到桌子上,手忙脚乱给团子换尿布。
二人日子蜜里调油过下去,帝后恩恩爱爱,然而总有人觉得,沈放只是在兴头上,等新鲜劲一过,就不会再爱护姜千澄了。
年轻的帝王生的英俊不凡,又励精图治,文能治国,武能定天下,民间想入宫为妃的女子不计其数,当然给皇帝送女人的,也不在少数。
这日清晨,雾气还没散去,凉州城里一座五进三出的阔气院子里,当家主母早早起身,让仆人把家中一应未出嫁的女儿家,喊到跟前来谈话。
众女一开始还没在意,等听母亲说,家中今日有“贵客”光临,这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时,一个两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方才都护夫人说的话。
“陛下真要来我们这儿?”
都护夫人点头:“此次皇帝微服私来西北,就是为了看看西域都护府设立的怎么样了,你们爹爹是西域都护,来年开春校绩能否升迁,全看此一举,可千万不能出差错,知道吗?”
众女应诺。
都护夫人放下茶盏,又语重心长又提了一嘴:“还有一事,这次皇帝出京,没把圣后娘娘带出来。”
这话是何意思,众女一听就明白了。
圣后娘娘不在,那想要接近皇帝,就简单多了,皇帝再怎么疼爱姜千澄,骨子里还不是是一个男人?
寻常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皇帝就能幸免吗?
若沈放路上遇到一二姿色的女子,看上了,春风一度后,将人带回京城去,那女子岂非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荣华富贵想也想不尽啊。
都护夫人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伸手招来了里最小的那一个。
在一众女儿中,都护夫人最喜欢小女儿,非但样貌出众,才情也最佳,说亲的人险些踏破贺府的门槛。
贺夫人道:“好孩子,这几日皇帝暂住咱们府上,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表现,我会让你父亲给你寻机会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贺敏被这话说得微微脸红,略有羞涩地低下头,过了会,轻声道:“女儿知晓了。”
然而和贺家有同样想法的,又岂止他们一个?
那日,皇帝的兵马到来,都护府大设接风宴,给皇帝接风洗尘,西北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全都来参加,不忘把自家未出嫁的女儿带上。
宴席之上,女儿家们矜持却又翘首期盼地坐着,目光时不时瞥向最上首的年轻帝王,细细一瞧,哎呀,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好样貌,在光下看更显丰神秀逸,纵使原先没什么想法的,这会也起了旖旎的心思。
想万一呢,万一皇帝能瞧上自己呢?
众女梳妆得明媚动人,珠翠环绕,挺直了腰杆,环顾一圈,看周身的女子大都和自己样貌不相上下,一下有了底气,信心大涨。
直到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环佩摇晃,声音轻泠,众女寻声望去先走进来的那个,正是西域都护的小女儿贺家三小姐。
贺敏今夜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带束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然而她脸上的神色却远不如她裙子的颜色那般明媚,甚至可以说有一丝苍白。
众女窃窃私语,好奇贺敏今夜怎如此失态?若用这副容貌和状态面圣,皇帝哪里会瞧得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