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劳改农场(1 / 1)重回七零之我想好好吃顿饭首页

柴凤芹招呼一家人吃饭,张茉莉第一个窜进了屋子,不过她没往炕上坐,而是勤快的摆好碗,又带着侄子侄女去洗手。柴凤芹把碴子粥端上桌,热粥呼呼冒着热气,她转头和丈夫江有福说道:“当家的,老三也走了一段日子了,啥时候能回来?”    江有福听到这话面色一沉:“这孩子沉不住气,啥时候了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让他长点教训也好!算了,快吃饭吧,对了,有时间让茉莉回家一趟,她老爹又跟我念叨了。”    柴凤芹抹抹手:“行,等吃完饭我就跟她说。”    江有福一共三个儿子,大儿子江文财,娶的是隔壁村吴家的闺女吴敏,吴家是根红苗正的贫农,成分好,婚后生了一儿一女。二儿子江文义,媳妇苗红红,结婚快四年了,还没孩子。三儿子就是江文恒了,是家里乃至村里文化最高的高中生,今年二十三岁,娶了同村的张茉莉。    一家人除了江文恒其他都在,张茉莉眼睛盯着柴凤芹盛粥的勺子,缺沿的豁碗抱在手掌里,柴凤芹盛给她满满的一碗碴子粥,米黄色的粥稠稠的,散发着玉米的清香。圆圆的菜团子有掌心那么大,女人孩子每人吃半个,男人下地活计重,得吃一个,张茉莉饭量大,也跟着家里男人的量吃一个团子。    张茉莉先是吸溜了一口粥,滚烫的粥她也不嫌烫,又咬了一口菜团子,柴凤芹菜团子捏的好吃,口感虽然粗,可是里面有馅呀,可比干吃玉米馍馍强多了。    苗红红盯着张茉莉,冷哼了一声,手里的菜团子一分为二,分给了大嫂一半,意有所指的说道:“同人不同命啊。”    吴敏知道老二媳妇向来瞧不上老三媳妇,她懒得掺和进去,低头喝粥没吱声。苗红红有点不高兴,大嫂跟个闷葫芦似的,苗红红酸溜溜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茉莉也不和她计较,吃完饭,柴凤芹留住了她:“有时间回家瞧瞧,家里人想你了。”    张茉莉知道,一定又是他爹和公公念叨了,她也没反驳,点了点头,路过二哥屋外,她隐约听见苗红红的抱怨:“要我说,咱们一家之所以像现在这么落魄,都是因为老三他们,要不是老三瞎掺和,爹的官能被撸下来?我本来能干轻省活计,现在可好,和隔壁的二丫一起下地,累的腰都折了,还有老三媳妇,她家可是富农啊,爹娘还敢让她进门,要是挨□□,咱们谁也逃不过去。”    江文义听媳妇念叨了许久没吭声,最后苗红红说的烦了,踹了他一脚:“嫁给你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张茉莉摇摇头,这样的情景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性子软,用爹妈的话说,脑子缺根筋,所有的心眼都放在吃上了,张茉莉不计较是一回事,但经常被人这么挤兑,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苗红红出屋正好和张茉莉碰个对面,她仰着头走过去,一点慌张的情绪都没有,倒是尾随其后的江守义极其不自然,搓搓手说道:“弟妹,你二嫂就是刀子嘴,别往心里去。”    张茉莉微微点头,苗红红就是一个炮仗,一点就着,仗着自己出身好,瞧不上她。张茉莉没心情和二嫂计较,她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办。    江文恒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隔几天去五队的牛棚悄悄看一眼冯老师。冯老师是她和江文恒的启蒙老师,以前村里教小学的,后来被□□了,现在日子过的凄凉,被送到五队的牛棚改造。    都是一个村住着,江家的风吹草动张茉莉都晓得,江文恒以前在县城的好单位上班,就因为替冯老师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被留职查看了,听说本来是要直接免职的,但一个老领导欣赏他,说了好话才留了职位。官话说的好听要留职,可谁都清楚,这铁饭碗,肯定保不住了。    江有福被大队的会计顶了生产队长的位置,成了一名闲散的书记员,他倒乐得清闲,就是大队里的人见风使舵,登门的都少了,江文恒工作关系留在了城里,工资停发,粮食指标直发一半,回家后大队里虽然没有他的工分,但也下地帮着家里干点活,这种情况下,谁家的闺女敢嫁过来?    张茉莉小时候经常跟在江文恒屁股后面玩,他比她大四岁,嫌弃她烦,一见胖胖的张茉莉就皱眉,缘分还真是奇怪,俩人成了夫妻。    张茉莉胡思乱想着,两只手也没闲着,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半斤熏猪肉,二两白酒,另外还有柴凤芹塞给她的五四个玉米馍馍。    对于张茉莉要去五队这件事儿,家里只有江有福老两口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谁也不敢和落后分子走的太近,可冯老师对江文恒有大恩,小学三年级那会儿,村里学校失火,要不是冯老师拼死把江文恒救出来,世上也就没有这个人了。    张茉莉下午不用上工,五队离这里要步行快一个小时,对于干惯农活的她来讲,这点路不算什么,下午大家都去田里干活了,路上没什么人,她斜跨着布包,甩了甩齐肩的辫子,琢磨着见到冯老师说什么。    大河农场是县里唯一的劳改农场,牛棚在最西头,张茉莉去的时候,冯老师刚挑完粪回来,他摆摆手:“等我先洗洗你再进来,有味道。”    看着冯老师窘迫的神情,张茉莉有点心酸,张茉莉把东西放在门边,留下一句:“冯老师我先走了。”之后就一溜烟小跑出去。    中午吃了三分饱,又走了这些路,等她回到家,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江家的房子算是村里盖的“豪华”的,院子里的房子呈“品字形”,正房是江有福夫妻和老大一家人住,东西两边的屋子是老二老三每人一间,都是泥土房。    张茉莉两口子住的是西边的房,有屋子有过堂屋,因为大家都在一起吃饭,所以过堂屋里没安大锅。    江文恒不在家,张茉莉一个人也清闲,她咂摸咂摸嘴,每天都觉得饿,想当初饥荒那两年,她这样食量的人能熬过来,也真是老天开眼了。    饿的实在难受的时候,张茉莉就喝水,水缸里舀出来一茶缸水,咕咚咕咚喝个水饱,柴凤芹知道她能吃,私下里常塞给她点馍馍馒头,但面子上还得一碗水端平……    张茉莉咽咽唾沫,谁说能吃是福?明明是烦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