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同伴小声嘟囔,“谁知道呢?说不准是想出个名?”
“我看未必,可能是缺钱缺疯了,敢来咱们秦府偷东西,活腻歪了。”
“要我看也是,用刀砍门不开锁,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这话穿到秦洵的耳朵里,他也心有疑惑,有一种不知从何处而起的不安,为什么偷东西要放火,放火能干什么?着火必定会救火,难道是引人?
引什么人?引……不好!
秦洵思及于此,一个念头突然浮上心头,脸色骤变,身形一转,朝着书房急奔而去。
这时才看到主人的两下人先是一慌,接着面面相觑,不知老爷发的哪门疯。
此时的秦洵已经无暇顾及官老爷的形象问题,满脑子都是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目的不是库房——是他的银子!
他藏在书房的银子!
苏醒过来的管家正好跟往回赶的秦洵打了个罩面,管家一脸懵逼,老爷不去救火怎么又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感觉自家老爷今晚的行为实在是诡异,与平时真是大不相同。
看来今晚的一切都要靠他了,管家握拳给自己打气,热血上头的也投身进保卫库房的事业中。
而拼死赶到书房的秦洵,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切跟他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书房前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像他方才离开时的模样。
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大,看不见他的宝贝们,他怎么会安心。
他疾步走进书房,直奔左侧的花瓶架子,手往花瓶后一探,不知是按了什么机关,右侧的墙壁缓缓地从中间开起了一条缝,那面墙竟然是可以打开的!
但是,这还不是最精妙的,墙的里面还是墙,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这要是旁人估计也就以为是个没用的暗门。
可作为主人的秦洵自然是最清楚的一个,他走进这个暗门,脚下奇怪的点了两下,暗门里的墙面轰隆隆的又开启了,这次是从地面往上而起,原来这竟然是一个暗门加暗门的密室结构。
这般巧妙的设计,一般人谁能想得到!
满密室的里堆着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银砖,金条,金元宝,银元宝,璀璨夺目,多的让人心惊。
只怕国库里的银子都没有这么多。
秦洵看着完好无损的宝贝们先是心喜,接着神色一时间有些茫然,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心里的这口气刚准备松下……
寒意突然从背脊底端升起,一种来自有陌生呼吸出现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他心头,是谁!是谁在他身后!
秦洵刹那间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进布局之人的圈套,好一出声东击西黄雀在后的大计!他竟然亲自领着贼人来到密室!
“秦尚书,别来无恙啊。”
身后一道戏谑的清亮女声,在寂静无声的夜色中猛然响起。
秦洵心头一跳,瞬间转身。错愕的神情只出现了一息,之后便恢复成了他往日的从容,再无一丝不妥之处。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秦洵躬身行礼,“下官有失远迎,望殿下赎罪。”
“秦大人还真是稳得住,可惜,我是个急性子。”女声的主人正是一身劲装的黎纾,她身后站着二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气息平稳,深不可测。
黎纾也根本不给秦洵拖延时间的机会,秦府的大半人手都在库房那里,书房这边零星几个偷奸耍滑的也早被敲晕解决掉,“去吧,秦大人已经为嘉定三洲的百姓准备好赈灾银两,咱们动作快点别辜负了秦大人一番美意。”
“是。”
黑衣侍卫们纷纷抖开准备好的麻袋,一窝蜂的冲进密室中,生生把站在门口的秦洵挤了出来。
秦洵两颊的肌肉抖动,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面容。
“长公主殿下!你这是打算明抢吗?!”秦洵怒发冲冠,声嘶力竭。
黎纾双手背在后面,微微一笑,温和地回道:“这不是已经抢了。”
无情!此土匪般的嘴脸极度讨人嫌。
以往朝堂之上跟右相的人吵的再怎么激烈,秦洵都能维持住自己的好风度,好气势。
但是!今夜在黎纾这般不要脸的刺激下。
秦大人气的脸绿了青,青完了红,红完了白,白完了……
竟然晕了。
堂堂正二品大员,一国的钱袋子,官场沉浮数十载的老油条——
竟然栽在了一个女娃手里!
这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