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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

秦晗没想到自己能闹这么大个误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肯定是不能告诉人家说,她在图书馆的历史书籍里看见了一幅插图,觉得他像那把蕴藏在昏暗画面里的利剑。

说出来觉得傻唧唧的。

又好像总惦记着人家似的。

秦晗抱着小仙人掌,支吾着解释:“那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你。”

“张郁青。”

“弓长张吗?”

“嗯。”

“玉石的玉?”

“......有耳郁。”

“哦,那qing呢?qing是哪个qing?”

“......”

走在前面的张郁青站住脚步,回眸看向秦晗,有些不可思议。

他很少遇见这样的人,在未知以后是否会有交集的情况下,居然要这样认真地逐字问清楚名字里的每一个字。

这可能是乖学生的通病。

做什么都比别人要认真些。

秦晗穿了海军样式的短袖,牛仔短裤,梳着吊高的马尾辫。

白净的小脸不施粉黛,几根碎发扫在眉梢,她这种自然的弯眉比那些韩式日式半永久好看太多了。

长得挺机灵,不过真说起话来就知道是个没心机的傻姑娘。

张郁青收回目光。

也是,看着年纪不大。

估计是个初中生,能有什么心机。

秦晗不知道张郁青心里已经把她降级成初中生了,还笑得很灿烂,继续猜测:“是倾城的倾,还是轻轻的轻?”

“青色的青。”

“张郁青。”

秦晗小声把这名字重复一遍,笑着说:“你的名字好特别呀。”

张郁青没说话,但秦晗觉得知道了名字就不算是陌生人了,昨天那点尴尬也烟消云散。

她捧着小仙人掌蹦蹦哒哒,单肩包在随着她的动作,弹起来又轻轻砸落在她纤细的腰侧。

“我叫秦晗,秦始皇的那个秦,晗就是日子旁加今口含的晗,天将明的意思。”

她蹦着说完。

下一秒小白鞋就踩进泥坑里,溅起几滴小泥浆。

张郁青:“......”

6月的帝都市已经很热了,栖在树荫里的蝉不住地叫着。

也许是昨天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干燥的北方城市此刻有些像川渝,闷热中带着点水汽,闷得人不舒服。

秦晗单腿跳了两下,刚才的灿烂全不见了,像被阳光烤蔫了似的,哭丧着脸:“完了,鞋子进水了。”

张郁青很随意地招了招手:“店里有拖鞋,你自己用电吹风把鞋子吹干。”

其实秦晗是很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的,

毕竟昨天才认识,又是让人家帮忙关上不良小电影,又是借屋檐躲雨,又是借伞的,现在还要去人家店里吹鞋子。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秦晗点点头:“张郁青,你真是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的张郁青:“......啊。”

秦晗跟着张郁青走进他那家店。

看他总是带着黑色橡胶手套的装扮,秦晗觉得他是搞装璜。

店里面积不大,但很整洁。

白色的瓷砖打理得一尘不染,右手边的窗子旁有一张木制长桌,老式电风扇吹动着桌上的几张画稿。

秦晗又闻到那种类似于竹林的清香。

可能是仗着吊顶够高,硬是在店里隔出一个小二楼,有点loft的感觉。

黑色的铁艺楼梯扶手,楼梯旁甚至有画架,上面是画了一半的素描。

秦晗看着桌上的铅笔,有些好奇:“你是画家吗?”

“纹身师。”

秦晗沉默了片刻,她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女孩,任何话题都能聊得风生水起,更何况她对纹身这件事根本就不了解。

对于纹身,她几乎是陌生的,唯一的印象是高中时候,大概是高二,听说学校里一个男生纹了身。

大概是高一的某次升旗,男生被叫到升旗台上读挺长的检讨。

高中时,对于升旗仪式上的讲话大家都很不耐烦,那天男生检讨的时候,秦晗倒是明显感觉到周围有人兴奋地讨论。

她那天有点犯困,没具体听,回教室的时候路过老师办公室,看见那个男生垂着头站在办公室里,好像被叫了家长。

秦晗那时候很疑惑,纹身原来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吗?

或许非常严重,因为那周的班会时间,秦晗的班主任还占用半节课的时间,重点说了这件事,再三警告班里的同学不许纹身。

于是在秦晗认知里,纹身、抽烟和上网吧都是一样的,是不好的事情。

可是这时候沉默好像又不太好,她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好特别的职业。”

短短几分钟,秦晗说了两次“好特别”。

但张郁青听得出来,说他职业特别时,这姑娘并没有说他名字特别时那么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