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挽和突然变得温柔这个事实,公子上予虽然觉得很是意外,但还是可劲儿地让脑子转过弯来。坐在听荷轩的书桌旁,红袖添香在侧,他一本一本翻开那些折子,用苍劲有力的笔锋写下“已阅”两字,心里却不似以往那般累了。
“王上还有多久能批完?”
这句话说得轻如三月春风,上予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揽着白挽和的腰际,轻轻一扯就抱在了怀里。他揉了揉眼,亲昵地捏了捏白挽和的脸颊:“就快了,再等孤王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能让她等的人,只有云渡吧。
再添一杯茶,白挽和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我是婵玉的主人吧。”
他愣了一愣,捏着杯盏的手也停在半空:“知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什么。知道你和海灵族做了交易,知道你想解开婵玉的封印,知道你拼了性命来到帝都?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而且……你本身就是我和海灵族管芒的交易呢?
公子上予呷了一口茶,眉目之间多了几分戏谑:“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这个时候,他没有称自己为“孤王”,如同寻常人家一样说“你是我的妻子”,白挽和心里在狠狠否认,可不容分辨的是,分明有什么地方被温暖了。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还是说出:“我不是。”
“不是?”上予勾起白挽和的下巴,指尖触到海棠花瓣一般的薄唇,言语之间充满了调戏的意味,“孤王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他们派我到这里来,恐怕是早就和你串通好了吧?”白挽和腾地一下站起来,两手叉腰开始盘问公子上予。
“是啊。你本来就是我的交易品。”
承认了吧,你终于承认了吧。我白挽和就是你的交易品!你今日可装模作样对我好,明日便可以冷着脸赐我毒酒白绫!我们这么演戏,有意思么!
看着他不可一世的表情,白挽和感觉怒火蹭蹭蹭往上灼痛了心肺。整个听荷轩异常安静,她支走了所有人,就连团猫都跟着简儿去遛弯了,此时,她只能听到自己那愈加急促的呼吸声。
“上予,你不要太过分。”
居然脑子一抽就直接唤了他的名字!那凌厉的眼神直盯过来,弄得白挽和心里发毛,冷汗浸湿了衣衫。
他拍案而起:“我过分么!?我这么对你你觉得还不够么?你一介妃子,还要我怎么对你?”
白挽和着实被这气势给吓到了,双目失神地站在原地,腿一软差点栽下去。只感觉到那个人绕到她身后,冷冷地说:“难道你来到王宫不是一场交易么。”
她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如同细密的帘子。
生了茧子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加重了力道,指甲甚至嵌进了肉里。疼,仿佛骨头生生断开了……
“你、你……!”
话还未落,那只大手迅速往下游移,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巨大的压抑感让白挽和喘不过气来,她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使劲跺脚踩在了公子上予靴子上,可没曾想上予一只手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另一只手还在掐着她的脖颈。
如墨青丝从白挽和脸上掠过,她一张脸早已红到了耳朵根,纤纤玉手在身前不停地摸索着,触到那强有力的胳臂她想都没想用尽全力就掐了下去。
“嘶……”
他倒抽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掐着她的手,白挽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时间呼吸声伴着咳嗽声不绝于耳。她捂着胸口,还是方才被横抱的那个姿势。
白挽和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对着那宽阔的肩膀就是一口。公子上予闷哼一声,皱了皱眉,方才的温柔模样全然不见。片刻的沉默过后,他一甩手就把白挽和推到那松软的床榻上。
力气之大,弄得她全身骨骼如同散架。
她抱着凤纹锦被缩成一团,在床榻一角瑟瑟发抖,这个样子居然像极了受惊吓的团猫。公子上予双臂抱胸,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轻蔑,他说:“怎么你一个人去赤泽的时候那么胆子那么肥,现在反而害怕了?”
一听这句话,白挽和猛然抬头盯住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深的湖底,她根本无法探知湖水下面隐藏的是什么。隐隐的,她眼里透出了恐惧,一种被控制的恐惧。
他上前一步,道:“你以为那些杀手都是白白送命的?”
原来,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行踪!
这样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