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奉师傅正伏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应该是在开方子。她深吸气,问:“奉师傅怎么说?”
“劳累过度。”云渡为她掖了掖被角,伏在她耳边邪邪的笑了两声,戏谑地说,“我怎么看你以前没有这么柔弱,难道是因为公子上予殇了,你痛心疾首?”
白挽和一听这话赶忙别过脸去,哼了一声就接话道:“就是啊我痛心疾首,我以前那么爱他,他现在不在了我怎么能接受呢?我每天以泪洗面每天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行了吧?”
“哎,我也就说说而已,你犯不着这么当真吧?你是在气我啊还是在气你自己?”
看看……一这么说就急了吧?白挽和在心里偷偷笑,脸上却是一副无比难过的表情,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白了云渡一眼就说:“没有,我是认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你那个时候就不会听我的话去望川,而是停在帝都帮他料理丧事!”
“喂!那是我想要去的么?明明是你自作主张把我弄过来的,我稀里糊涂就跑到望川去了!”
得了得了,再这么下去就要吵起来了。白挽和嘟着嘴,腮帮鼓鼓地摆出一副气死了的样子,果然云渡投降了,捏了捏她的脸开始赔礼。
“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病人,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算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就转身迈出了门槛,深蓝色衣袂飘飞,看得白挽和心里都撒出来花来了,但表面上她看起来还是一脸平静,慢慢阖上了双眼却听见奉师傅略带生疏的声音。
“你们这年轻人,说吵就吵,也没个什么理由。”
“呃……”白挽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惆怅了那么一会儿说了句:“我们只是没事干拌嘴玩。”
奉师傅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大乱,你们也真闲。”
天下大乱。不知道秦之有没有黄袍加身坐上帝位,也不知道海灵族有没有被制服。白挽和腾地一下坐起来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奉师傅摁了下去。
“你这身体还没养好,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师傅您说天下大乱,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
“你这小丫头还不知道么!海灵族已经打到帝都来了!”
“什么?!”
打到帝都来了?这、这岂不是……兵临城下!
可是刚刚云渡为什么不说?他还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给她看,如今已经到了这样一种程度,他还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休养生息!
她做不到!
不行,不能这么贸然就去找云渡,白挽和转了转眼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问道:“那爵爷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他啊。调集兵力击退海灵族。海灵已经宣战了,不出三日大战便起。”
如同炸雷。
此时的云渡,心里究竟承受了多少呢。还那么坚持着不说。自古战争四起,死伤无数,生离死别纷纷上演。她已经失去了父帅,失去了母亲和兄长,她不能再失去他!
白挽和已经不能跟没事人似的再躺在床榻上了,她丝毫不顾奉师傅的阻挠,系好衣带就要往外走,任凭奉师傅拉着她唠唠叨叨说一堆也不肯再躺下。
“哎,爵爷让你在这里休息你就听他的话嘛,你说你一介女流,再跟着他们瞎搀和,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乱。哎……哎!”
最终他发现是喊不回来白挽和了,胳膊也就垂下来,看着那远去的柔弱身影自言自语道:“这姑娘可真是倔强,难怪爵爷不让告诉她。可是不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也会通过各种途径知道……”
白挽和只顾朝前走也没注意看身边的人,不留神就碰了别人的胳膊肘,于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娘娘……您、您没事呀。”
“啊?”
听到“娘娘”这个称呼,她立刻知道这是简儿,但还是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声张:并且说道:“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你我姐妹相待,别弄得这么生疏。”
简儿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王上、王上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