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你怎么样?”
赵成轩按住了佩佩发抖的手臂,她仍旧瞪着双眼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那样一双不染世事的眼睛,此刻充斥着恐惧,看的赵成轩心里发慌。
她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头扎进了赵成轩的怀抱:“成轩哥哥……”
声音里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她扯了扯那残破凌乱的衣衫,也露出了身上的淡红色血痕。
赵成轩很是心疼地看着佩佩窝在他怀中哭成一团,不善言辞的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就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遍一遍说着:“没事了……有成轩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却是忘记还有一个人手染鲜血,而且伤口正在裂开。
就算没有了危险,她仍旧握紧了刀柄,生怕发生了什么状况来不及应对这么久以来,她终于明白,只有自己最能够保护自己。
那边两人互相慰藉许久,佩佩才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挽和,她还真没想到,这白姐姐看起来是一柔弱女子,被逼到一定程度还真是……
赵成轩关切地问道:“白姑娘,要不要让佩佩给你诊治?”
佩佩心想成轩哥哥还真是不会讲话,人家都这样了,自然是需要诊治的,还没等挽和回答,她二话没说拉过挽和的手就开始切脉。
这种场合之下,挽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沉默着,趁着切脉的空档敏感地四下望去。
这条巷子很深,房顶上满是煞白的积雪,借着温柔月光看起来就像一幅风景画,挽和蓦地忆起她与兄长在及膝深的大雪之中玩乐的场景,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舒展开来,然而,那抹微笑还没勾上去,她的视野就暗了下来。
天空中黑压压一片,无数只战甲正往这边滑过来!
挽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地将佩佩推开,若不是后面有赵成轩坚实的胸膛挺着,佩佩很可能就摔在柱子上,她脑袋懵懵的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得挽和吼了一声:“快走啊!”两条腿便筛糠似的地迈开了,哆哆嗦嗦走了两步路,才大梦初醒一般回头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说话,赵成轩指了指天边。
佩佩揉了揉眼睛,只一个回头,便是密集如雨的箭支铺天盖地袭来!
“咻!”赵成轩拉着她躲在了柱子后面,一连数十根箭支打在了柱子上,红漆斑驳,箭尖闪着寒光嵌在上面。
佩佩有赵成轩,白挽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手提弯刀,一个人站在这箭支密雨之中,手腕翻转不停地格挡那些擦身而过的短箭。
然而短箭何其多,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全部格挡出去?
“呃……”
挽和摸上肩膀,手心便是一片鲜血。她捏着短箭,忍着痛楚使劲拔了下来!原先的伤口又流出了新鲜的血液。
好像脱了层皮。
终于,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弯刀插在土里支撑着身体,挽和晃了晃沉重的脑袋。
赵成轩正准备冲出去帮她,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虚弱的姑娘半蹲着,周围是界限分明的淡蓝色光晕,刚好将她包围,奇怪的是,那些短箭一遇到那光晕就转变了方向,也就是说,那是个保护屏障。
直觉告诉他,这个半路上遇见的负伤姑娘,定然不是寻常人。
果然,一架战甲缓缓停在巷子上空,从那上面走下来一个男人,他打眼一看,迅速反手抽出背后的佩剑,微红的星芒点亮了夜空,隐隐约约有一条金龙沿着天边游过。赵成轩也是江湖中人,自那把剑出鞘的刹那,他就认出那是四大名剑之一的龙骨剑。
男人抬手叫停了箭支,冷眼看着落魄至此的白挽和,就好像看着一个笑话,他居然忍不住轻笑起来。
“王妃娘娘,近来可好?”
言语之中,有着明显的讥讽。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瞅着白挽和,眼角微斜,轻蔑之意暴露无遗。因为有了那蓝色屏障,他便无法近前,就只能在白挽和跟前来回打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挽和只觉脑袋懵懵的,甩了甩沉重的头颅,发丝从腿上扫过。大概是受了凉,头痛欲裂,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你是……”
像是被什么蒙上了双眼,如同身处大雾天气,她居然没能看清叶君复的模样。
身前的男人弯下腰来冷笑一声,狂妄且肆意,听得那边佩佩和赵成轩都毛骨悚然,纷纷堵住了耳朵,看着一脸漠然的白挽和,他气上头顶:“哈,昔日里那至高无上的王妃娘娘,当日你杀我苏楹,居然还敢在她死后冒充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