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你好点了吗。”

是恨金的声音，她艰难地睁开双眼，隐约想起，她是在弄堂里晕倒了。

“谢谢你，恨金大人，我这是在哪里，这地方，我从来没见过。”

“这是我的房间。”恨金的声音那么寡淡，他起身在暖暖的漂浮着蒸汽的火炉旁隔着手帕拎起一壶水，缓缓地将其倒入茶杯之中。

“不......不行，我会弄脏大人的房间的，现在我没事了，大人，我马上就走......”水醉碗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身体颤抖着。

他端着茶杯过来，一把按下了正要起身的她。

恨金的声音带着极少出现的严肃：“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太虚弱了，必须要好好休息。”

可是说完以后，恨金却笑了。

“大人……在笑什么？”水醉碗努力让自己表现出那种和自己并不怎么在乎的人讲话的样子。

“你平时总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你刚刚却为了救别人，甘愿牺牲自己。”

水醉碗不回答，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恨金惊叹于水醉碗当时的举动，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热心，但是她却愿意为了别人付出生命，这在他的生命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一会过后，她怯怯地说：“我可不可以问大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我身份卑微，而大人和我们不一样，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过光明的生活，为什么要在这污浊的续命所和我们这些奴才一起生活呢。”

炉火扑簇的声音更加强烈。

她的脑海里回现出恨金第一次来到墨泊镇的画面，他一身白衣如同美玉一般无暇，那天是雨后初晴的日子，阳光晒在皮肤上暖暖的，有灼烧的感觉，他的皮肤也在这样的阳光下如同在发光，他长的真的好看极了，她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绘他。只是他走几步就会轻微地咳嗽几声，拥有白皙皮肤的修长手指轻轻捂着嘴，他的身体真的不好。

他身上的每一寸的肌肤都用尽了这世界上最好的词语，而她却不懂得这些词语。虽然他不拥有成年男子应拥有的健硕，但是他却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心。

他愣了片刻，回答她说：“因为我要守护续命宠。”

从记事以来，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恨金所说的续命宠，里面也包含她自己。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她这才意识到，今天就是新年，而她，这剩下九年的寿命了，爆竹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死神离她更近一步的象征。

恨金看出来了她内心的不安，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小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方法，拯救你们。”

“真的吗？”她在幽暗的房间中看着他那双浸满淡淡哀愁的双眼，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嗯。”他笃定地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她的嘴角也学他似的也露出微笑：“大人，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您就像一道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