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教史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课，没有之一。

这是肖跃坐在课堂上最直观的感受，偏偏这门课是必修，逃无可逃，只能老老实实地听讲。他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讲义，耳边不断传来莫仁沙哑难听的声音。

“圣天…乃万物之根本，普神辉于世，凝神恩于形…”

这是第一节课，为显正式，莫仁将诸人早已烂熟于心的圣天教义再次宣读一遍。奇怪的是，在他恐怖的形貌之下，这些字眼并未失去庄重肃穆的意义。就连莫仁本人，也褪去了平日里阴森恐怖的气息，多了种高大的、不可侵犯的感觉。

肖跃坐在那里，继续发愣。

他揉了揉眼睛，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努力不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睡过去。

便在这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将书桌上的讲义向后翻动了几页。

“荒原…传道？”

“荒原传道？？”

肖跃看着新的一页，注意力登时被“荒原传道”几个字吸引。他记得，文试中有一题考得正是教皇去荒原传道的意义。所谓荒原，便是内陆和极北废地之间一大片冰冷坚硬的土地。据说，异教徒在被尽数驱赶至废地之前，便是在那里繁衍生息。

“咦，这里说有一部分异教徒被教皇陛下所感化，皈依了圣天。然余者皆冥顽不灵，被…尽数屠戮？！”

“那…韩公子她？她又是怎么回事？这…这异教的生命力得有多强，在一次灭族后竟迅速崛起，于五百年前又逼得教皇亲自出手一战？”

“奇怪，那为什么五百年的那一次战争，异教虽输，却没有被再次灭族，只是被驱赶到了极北废地呢？”

关于异教存亡的这个问题，莫小安也曾经提出过。当时肖跃沉浸在异教和圣天修行体系的不同之处上，未曾细细思考。如今看了圣天教史，不禁再次疑惑起来。

他快速翻动着厚厚的讲义，但并未找到关于传道的更详细的记载。

肖跃有些失望，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为了不显得太过起眼，他很快又摆出虔诚专心的模样，直直地望着前方。

好在，下一节课有意思得多。

其实，这个环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课堂。圣天教史结束后，诸生便要去书楼挑选心法。而心法的修炼并不在专属课堂上进行，而是靠着每时每刻的冥想感悟。每三个月的时候，都会有专属长老查看座下弟子的修炼状况，给予点播解惑。

此刻，已近午时。

包括肖跃在内的二十名弟子候在书楼外，神色之中皆是带着兴奋与紧张。因为，按照周长老的说法，大家一会儿去挑选心法，是很有可能空手而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