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再次成为了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宗门内严禁私斗，但却允许正式挑战，外门弟子更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晋升内门的机会。而每当有人接受战书，演武场的布告榜上就会出现双方的名字。肖跃和孙景亮、柳文龙都有约定，于是他的名字自然如此。

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往。

生死决斗，同样在宗门允许的范畴之内，而双方的名字会以暗红色的大字显现出来。

苍岳宗，已经很久没有生死决斗了。

所以当这一天，大家来到演武场上早课时，全都愣住了。

布告榜的黑色石碑上，多出了好几排醒目的红色字迹。

肖跃，柳文龙，决斗日期九月初三

肖跃，张胜德，决斗日期九月初三

肖跃，李添武，决斗日期九月初三

肖跃，王之敬，决斗日期九月初三

…

红色的字迹还在延申，诸人早已震惊无语。谁能想得到，一夜之间竟是多出了好几场生死战，且应战的对象都是那位曾经的天选之子肖跃！

“这…这…他不是疯了吧，一天之内连应六场生死决斗…”

“怎么可能呢，我看他撑不过两场就会被打死了。”

“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天才？不错，他曾经武试分数最高，还能受神辉而不死不伤，但是我们所有人也都在进步。这个连心法都拿不到的家伙，岂不是明摆着瞧不起我们？”

“哼，肖跃这小子确实很狂，一定要给他点儿教训！”

吱呀一声，肖跃关住屋门，把微凉的夜风和所有的非议一同挡在门外。

他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的，因为其有远为重要的事情要应付。黑袍人如期而至，就像一只慵懒的黑猫般斜倚在锦榻之上。她微眯着双眼，依旧用极端沙哑的声音说道：“准备好了吗？”

肖跃点了点头。

黑袍人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战斗了这么久，我们今天就加大点儿难度。”

肖跃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黑袍人已然说了下去：“这一次，你去杀一个央境的对手。”

肖跃看着她，嘴巴微张。

紧接着，他极为愤愤不平地说道：“听说过越级斩杀，没听说过越两级斩杀的。”

“所谓杀人，讲究的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有了合适的环境，合适的地形和合适的帮手，你自然可以越两级杀人。”

说着，黑袍人一指点在少年眉心，用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说道：“去，战斗吧。”

“这就是你训练他的方法？”

肖跃的居所内，黑袍人把玩着那个被视若珍宝的茶壶，同时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光幕。光幕很清晰，显示得正是肖跃在战场中的一举一动。于是，她很清楚地看到，那个少年为了避开强者的围攻，正在很无耻地装死。

黑袍人看得很专注，没有说话。

说话得另有其人。

那个人很胖，皮肤很白，圆滚滚的身躯上穿着宽大的灰袍，给人一种很是温和敦厚的感觉。但他的眼神很冷，甚至隐隐得带着一丝怒意，就如同其问话时的声音一般。

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莫小安。

“这当然是我训练他的方法。”

黑袍人没有看突然到来的莫小安，而是继续盯着光幕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早成长起来。我教他杀人，正是为了做到这一点。”

莫小安眉头皱起，说道：“我对你教他杀人没有意见，但我对你的方式很有意见。”

“这么早把他带入回忆中，很有可能会…”

“会什么？”

莫小安还未说完，黑袍人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如果要增加计划成功的机率，就一定要这样做。”

“只有计划成功，我们才能活下去。”

“不是像现在这样活着，而是真正地，活下去。”

肖跃也想活下去。

确切地说，他不想再因为战死而被传送出来，而是按黑袍人所说的，真真正正地打败一名央境的对手。可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出去甚至会被人觉得是天方夜谭，但肖跃已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于是他闭着眼睛，在血腥肮脏的尸体堆里极有耐心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