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仁什么都没做。

确切地说，他什么都没对肖跃做。

众目睽睽之下，其转过身，向演武场外走去。

人们皆是气息一滞，神情震撼莫名。

转身意味着什么？转身意味着莫长老不打了，弃战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肖跃…赢了？

从开始到现在，他和莫仁只过了四招…但是这个肖跃竟然赢了！

这…这简直是奇迹！

下一刻，哗然议论之声彻底爆发！

“你…你们看到了嘛？莫…莫长老走了！”

“是啊，这个肖跃用得到底是什么手段？我可是亲眼看着他天天拿那根笔抄书，可那玩意儿怎么就伤到了莫长老…？”

“先前柳文龙、张胜德还有孙景亮都挑战过他，可他连莫长老都都逼到这个份儿上，这么一看那几个人不是找死嘛？”

“肖跃，当之无愧的新生第一人！”

顷刻之间，诸人激动到了极点。不少曾经质疑过他的人，心中都不由生出佩服的情绪。实在是，在苍岳宗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弟子敢于公开挑战宗门长老，而且能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获得成功。

可沸腾的人群中，有那么几处格外安静。

白剑辰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孤傲如松，眼眸之中则是露出了强悍的战意。

卫宇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不言不语，唯有身侧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情绪他从来没想过，那个被自己视为乡巴佬的臭小子竟能爆发出如此夺目的光芒，以至于他竟萌生退意，不敢对肖跃发起正面挑战！

同样被震撼的，还有整个长老会。

“我们…都低估了他…”

“也许在圣天的修行史上，这个肖跃都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首席长老的目光越过狼狈归来的莫仁，看向依然立在场间的少年。

就在这时，肖跃突然鞠了一躬。

哗然议论声戛然而止，诸人不知他这是何意。

“莫长老，请留步。”

说着，肖跃大步上前，把那根笔还给了莫仁，又道：“这场挑战，我是真得感谢您。”

莫仁脸庞微微抽搐，不知道他又想作什么妖。

肖跃笑了笑，继续说道：“无论是境界还是实力，我都差得很远。但是我依然好端端地站在这儿，那完全是因为您轻敌了。”

“您想试出我的实力，想让我身受重伤，所以您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如果您一上来一巴掌直接拍死我，那么我的这些小手段自然没有任何施展的空间。”

“所以我得谢谢您，谢谢您没有直接拍死我，也谢谢您教会了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

“你…你说完了嘛？”

莫仁捂着胸腹间的伤口，厉声说道：“要是说完了，就赶紧滚！”

“那可不成，这么多人看着呢，况且我好歹也算赢了，要是真滚也太丢人了。”

肖跃再次露出谦虚真挚的表情，说道：“按照约定，我赢了这场挑战，从今往后就再也不用上圣天教史。这么算来，咱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面。不过莫长老，我觉得咱们还是再也不见的好，若真是再见，吃亏得还不一定是谁，您说呢？”

莫仁听出了肖跃的弦外之音，神情骤凛。

肖跃知道他最大的弱点这件事本就细思极恐，让他竟觉得这个少年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说再也不见，意思便是我如今能伤你，待境界提高后自然更能伤你，然而我不愿意这么做，那么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都不要惹谁。

莫仁深吸口气，什么都没说。

他走向长老席，鲜血从捂着伤口的指缝间缓缓渗出。

肖跃看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已经明白了莫仁的态度。

他笑了笑，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觉得今天真是个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