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题转变得太快，肖跃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好在，他还知道行动。

既然前辈提出要求，那么当然要被满足。其推开屋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厨房。店家吃惊万分，但当看到明晃晃的金票时，立刻毫无怨言地将炉灶让了出来。

肖跃弄了几个小菜，端回了二楼。

黑袍人带着面具，但唇角却有能够开合的机括。她极优雅地吃着，每一口都咀嚼地非常仔细。

“您觉得…如何？”肖跃问道。

黑袍人想了想，说道：“挺好的，和我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您，还想吃什么？”肖跃又道。

黑袍人歪了歪头，说道：“甜食，我想吃甜食。”

肖跃看了一眼天色，叹道：“店家没有合适的材料。这么晚了，估计哪里也买不到。”

黑袍人放下筷子，双手静静交叠于膝上。

她没有说什么，但肖跃却体味到了遗憾。与此同时，其忽然意识到，黑袍人到来的真正目的，自己其实并不知晓。

“你要去北疆。而我，也要去远行了。”

黑袍人忽然说道：“我来，其实是告别的。”

“您…要去哪？”肖跃不由问道。

黑袍人摇了摇头，示意这个答案依旧不可说。

肖跃，轻叹一声。

烛火映在黄铜面具上，化作神秘的光泽。肖跃看着这双幽深美丽的眼睛，再次觉得他必须要办一件事情。

其站起身来，很认真地说道：“我的功法，是您传的。”

“我的战斗，是您教的。”

“此别虽不知多久，但您于我之恩德，自不敢忘。晚辈如今斗胆一问…前辈…不知您是否愿意，正式收我为徒。”

“……”

黑袍人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下一刻，其身体微微前倾，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

“你都不知我是何来历，就要拜我为师？”

“万一我是世间第一大恶人，教你功法其实是别有用心，那可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

肖跃笑了笑，说道：“心法是您传授的，战斗也是您教的。无论您是个什么样的人，您都是我的老师。”

“所以，就请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说着，他双膝微屈，就要行礼。

便在这时，黑袍人再次扶住了他，包裹在手套中的白皙指尖儿似是带起了一点儿似有若无的香气。

“拜师的大礼，就免了吧。”

“我无门无派，自然也没有什么师祖的画像让你跪拜。不过你既然执意拜我为师，我倒也不是不能收下你这个徒弟。”

肖跃，闻言大喜。

黑袍人又道：“我这个人最是讨厌那些繁文缛节，所以能省得都省了吧。”

听了这话，肖跃总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确切地说，他始终不相信黑袍人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在他的印象中，对方的脾气不能说坏，但终归透着几分古怪。

于是，肖跃坚持道：“老师肯收下学生，那是学生莫大的荣幸。”

这时，她坐，他站。

少年弯腰，两个人的高度便在同一条线上。

无风，烛火却微摇。

两个人的影子被映在微微发黄的窗户纸上，看着好像两道剪影。

烛火轻颤时，又似乎变成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