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心猿(1 / 2)皇后今天也在撩人首页

翠微殿内一时静了,天子“唔”了一声,又俯身去看地图。

敏德定在原地,敛气屏神。不知道怎样才能在皇帝心情郁躁的时候减少些存在感。

但是可惜圣上并没有遂他的愿,当外面的内侍进来换香炉时,圣上又想起了这个站在此处多时的内侍监。

“敏德,”他轻轻道:“你说阿姝是不是生朕的气了。”

扪心自问,敏德觉得温娘子生谁的气也不该生到皇帝身上去,但他又恐皇帝下一句来问他,“那她是为什么要生气?”

“奴婢不曾与女子相好,实在不晓得娘子气从何起。”

圣上笑了笑,“朕听闻坊间传言,内侍监的父母给长子说了一门亲,难道总管不知道自己要做新郎了么?”

敏德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心惊胆颤,这桩事耶娘和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能传到圣上耳中。

“奴婢父母怜惜奴婢从小进宫,恐怕奴婢身边没个知疼知热的人,才想着给置办一房媳妇,奴婢只是听过,还没回去见她。”

以他的权势,即便是没有那根尘物,照样有不少贫苦女子愿意嫁他安享荣华。他也知道这是父母的心愿,随意选了一个看着温柔敦厚的,能安心留在家里侍奉他双亲的就行,没打算接到长安一起过日子。

长安想巴结他的人不少,那些钻营者的甜言蜜语、珠玉罗绮还不把她一个乡下姑娘迷了眼?穷人家的女儿,吃一口饱饭也就心满意足了。他也没心思陪着人伤春悲秋、谈情说爱。

“你要是想娶人家,怎么也不知道对她好些?”圣上道,“娶妻是件大事,总也要挑一个你喜欢的才好,要不然这亲结了也没什么意思。”

“奴婢明日就写书信回去,让父母想个法子退了这门婚事。”敏德磕头称是,仍然跪伏在地上,小心翼翼。

“依奴婢愚见,圣上倒不如亲自去问问温娘子的意思,也胜过在这里……”

胜过在这里问他一个没谈过情爱的太监。

“阿姝不出门,朕也不能排驾过去唐突她。”圣上道:“朕赶了咸安回去,现在她连个谈得来的娘子都没有。”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他怕咸安这个好动的性子带坏了温嘉姝,现在想要引着她出来,竟也是件难事。

“朕记得博平县主和她年纪相仿……”皇帝顿了顿,要借侄女的名义替他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出来,总归是有些不妥。

“江夏王前日还说,博平县主在府里便喜欢与人赌书,可惜平日里家中没个博览群书的,没人比得过她,玩着便没意思。”敏德笑着接口,“可巧温娘子来了,这不就是棋逢对手么?”

“珠玑楼的书那样多,又是这几个姑娘没看过的,确实是个赌书的好去处。”圣上想了想,吩咐人过来把地图收了,瞥见敏德伏低的脑袋,叫他起了身。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若是对那姑娘无心,退了便退了,只要不把人家弄得难堪,朕也不打算计较这桩事。”

敏德应诺而退,到外间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间冷汗,才琢磨着该怎么去同江夏王妃分说。

御案上,一只毛茸茸的狐狸把身子缩藏在几摞奏折里,悄悄向砚台伸出了爪子。未及得逞,便被人摁住了爪子。

圣上抱起了那只狐狸,弹了一下它的额头。

“坏心肝的小东西!”他笑着责备了它一句,把狐狸放到了地上。

“一会儿带你去找一个坏心的姑娘好不好?”

……

博平县主来下帖的时候,杨氏问了几句,知道是年轻的姑娘想寻乐子,便丢开手不再过问。

赌书是件耗时耗力的趣事,珠玑楼藏书丰富,就是看上几年也看不完。博平县主就折了个中,单择了一架书,约定十日之后再寻一个珠玑楼主事的女官做令官,替她们择书出题。

大概是上次灌醉了温家娘子,博平县主知道她酒量颇浅,这一次倒没有选酒作罚,只罚输者饮茶。

温家的家学也不算差,温嘉姝在琼花宴上输了颜面,自然也是要找个时机扳回来才好,一口应承下来,用罢膳便往珠玑楼去了。

掌管藏书的宫女等温嘉姝说明了来意,便开了那一间藏书阁的门,单请温家娘子一人入内翻阅藏书。

她虽说不上是过目不忘,但还不至于胸中无墨,要她在十日之内记全这些书上的文章与所在页数,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温嘉姝从最高处的右侧拿了一本,提了裙裳下梯,绣履无意间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她一时惊慌,忙又缩了回去。那毛茸茸的活物却得寸进尺,双爪搭在□□上,钻入她裙下咬脱了踩到自己的绣鞋,兴冲冲地叼着跑远。

“小东西,你回来!”温嘉姝顾不得袜履染尘,把书卷放在案几上,连忙去寻那偷鞋的小贼。

那雪团一样的家伙似乎还怕她跟不上,快跑几步,就把鞋放下,回头望一望她,挑衅地嗷呜两声,又叼着她的鞋跑远了。

“我看你这小家伙是成了精的,怎么跑这么快,仔细我叫人逮到你,把你的皮剥下来做衣裳!”温嘉姝一时气结,知道自己跑不过它,便整顿了仪容,准备摇铃唤人进来。

“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温嘉姝听见背后传来的声响,摇铃的动作一顿,急急地把裙摆往下拽了拽,盖好了绫袜,转身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