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季望是真生气了,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顾氏,黑暗中两只眼珠子泛着红光,“我说你这人,有病吧,别人对你好你还有意见了?你要是不想要,改明儿就去跟小妹说,让她以后啥也别给了,省得你心慌睡不着。”
“再说了,那钱是给你的吗,那是给公中的,衣服料子猪肉什么的,那也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至于胭脂面脂,那是找你做衣服的幸苦费呢。小妹孝顺,心眼好,会来事儿,叫你一说倒像是别有所图一样!”
“去去去!”顾氏被怼得有点儿恼,手往枕头下一摸,正是那盒她爱不释手的胭脂,不由就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管它变不变的呢,没坏处不就得了?
但是嘴上却不肯认输,闷闷的赌气,“臭男人,我就知道啥事儿一牵扯到你娘你妹子,你就跟我急,我就说不得一句你娘你妹子的坏话,偏还让你娘在外头乱传我霸占了你,外人不知道的,还当我是个多么霸道的泼妇呢,事实却是,你娘你妹子在你眼里就跟宝贝疙瘩似的,谁也不能说,哼,我嫁给你我图什么啊!呜呜呜……”
这后面一连串的醋话,那就纯属夫妻间的情趣了。
季望听着媳妇儿哭了,虽然也知道是假哭,但心里终究不忍,伸手把媳妇儿抱了,哄了好几声,两人很快就又滚到一块儿去了。
完事儿了,顾氏说,“我懂的,以后就不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了,小妹能干,咱们就跟着她干,瞧着吧,以后的老季家会大变样的。”
季望“嗯”了一声,临睡着前,嘀咕了一句,“小妹对咱们好,咱们也不能白白享受着,你以后记得对小妹和那几个孩子再好点儿。”
说好第二天就去移栽蓝莓树的,奈何天公不作美,当夜下半夜响了几个惊雷,这大雨就簌簌的下起来了,直到天亮也没有停的意思。
赵氏一早就起床开始准备东西,眼看差不多了却被大雨绊住脚,愁得不行,“唉,瞧着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老头子,咱移栽蓝莓树的计划怕是得泡汤了。”
季寒秋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看雨势,也是叹气,“能咋办,雨天山上连人都站不住,只能改天了。”
这时在灶房忙活的顾氏走出来,看了看自己那屋,季望怕是还没有起来呢,早上她起的时候看着下大雨,就寻思晚点儿再叫他,这人被叫习惯了,没人叫就醒不来。
顾氏上前道,“爹,娘,今儿不行就明儿,明儿不行就后儿,这雨总会停的,你们也别愁了,蓝莓树长那儿不至于跑了的。”
赵氏看她一眼,“你一大早忙活啥?”
“我想着大家伙要上山,走得早,就早早的起来了,想着给做点抵饿的还能带上山的吃食。”说着伸出手来,两个巴掌上全沾着白面,“这不,皮刚擀上,肉沫也剁好了,包了饺子就下锅。”
“你倒是会吃。”赵氏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过惯了清贫日子的老人总是见不得年轻人铺张浪费。
顾氏倒没觉得什么,嫁过来这么多年,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婆母她已经习惯了,“是啊,从过了年就没吃过了,怪想的,哦,对了,我还给小妹一家准备了不少,一会儿包好,我让季想送过去。”
闻言赵氏紧绷的嘴角松了松,心道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