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真的这么关心我。
又给钱又给房门钥匙的,颇有留遗产……啊不,是颇有做慈善的感觉。
我认认真真向他们两个表示了由衷的感谢,然后他们又嘱咐了我一些别的事情,主要就是叫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别忘记继续训练,然后又说十月中旬的时候会回来找我,来解决之前说好的任务。
西索和伊路米在这个别墅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没有告别,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离开了。早已经适应了他们作息时间的我,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一下子从床上惊醒,敞开的窗户涌进来清凉的风,把窗帘吹得微微晃动。
楼下桌子上摆着现成的早餐,是我最喜欢的果酱面包和牛奶,牛奶的温度刚好凉到我能喝进去,可是只有一人份。
总觉得没什么实感,原来他们两个真的已经离开了。
坐在餐桌前,我呆呆的嚼着面包,大脑有些放空的胡乱想着事情。
说起来……家里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快要放暑假了吧?
爸爸妈妈发现我消失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大概会很难过吧……小黑和小灰会想我吗?说起来我已经换身体了啊……那原来的身体会怎么样呢?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吗?还是说直接消失?再或者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由那个世界的“我”支配着,在原定的轨道上重复和之前一样平淡的生活呢?
这些问题也只能猜测一下了,没办法得到答案的。
如果不是有西索和伊路米在身边,我一定不会这么快就适应这个世界,其实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说不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快乐。或许我没有那么畏惧死亡,可是我畏惧身体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这一个月的训练于我来说,堪比把十八层地狱的轮回走了一遭,身上的疤痕和还没痊愈的结痂一层叠着一层,巨痛感、以及皮肉愈合时的难忍的瘙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神经,伊路米叫我用绝可以保存体力,加速伤口愈合的速度,我不能洗澡、睡觉的时候也只敢保持着一个姿势不能翻身,因为一旦在稍有松懈的时候随意活动几下,全身上下都会传来难以忍耐的撕裂痛感。
我突然就像一个久经战场的老手一样,身上布满了所谓荣誉的勋章,可是一定谁都想不到吧,一个月前我还只是个连摔倒了都会哭出来的小女孩而已。
西索和我说,即使你不想杀人、不愿战斗,可是你的能力恐怕都早晚会有暴露的一天,到那时不知道多少人会为此一拥而上,谁都不会心慈手软,为了自己,为了利益,人们什么事都会去做,我和伊路米也是如此,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他说,你逃不掉的,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拉进来,你的能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宝藏,难道会有哪个盗贼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昂贵宝石吗?尤其是一些极其难以实现的梦想,比起自己努力这么费时费力的事,恐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觉得还不如胁迫你,让你自己一个人承担后果,而他们坐享其成来得痛快吧。你能做到的事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哪怕时空倒退、起死回生,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事,你却可以,没有人会在意实现那些愿望你到底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只在意自己想要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得到。
他说,人的私心、对欲望的执着与渴望是无尽的,你无法估量揣测。所以切记,即使日后有了再亲密的人,也不要向他坦白你自己的能力,不论你觉得对方多么坦诚、值得信任,真正想说谎的人可不会让你看出来他在说谎,此刻站在你面前笑意盈盈的人,一旦被人发现了你的能力,都随时有可能转身就变成从后背刺向你的一把利剑包括我和小伊在内,或许哪天我们也会变成你的敌人,因为你自身的特殊,你注定没有办法信任任何人。
他说,所以,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承受的一切孤独,都只能没有怨言的受着,因为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自己,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我猜想,或许西索和伊路米本来就没有在我身边停留过多时间的打算,因为彼此身份的特殊性,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他们不希望有朝一日我变成被他们利用的工具,也不希望我任人利用,所以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教会我更多,让我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只记得那次谈话,西索像个絮絮叨叨的老父亲一样,一再的叮嘱我,以后千万不能像刚见到他的时候那样轻易就说出自己的念能力,为了活命,关于自己能力的事就必须对所有人都保密,我当时还吐槽说,我说出自己能力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那个时候威胁过我不说的话就杀了我吧。
西索一反常态的没有和平常一样嘲笑我,只是摇着头说,现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