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哈……啊……”薛放一下子瞳孔收缩,眼睛发红,嗓子里渴得发疯,喘起粗气,连带拿枪的手开始颤抖。
这致命的小坏猫。
“啪!”他持枪的手被轻拍了下,枪就握不住,掉在地上。一败涂地。
薛放站在原地大声喘着,浑身升腾起一阵酥酥麻麻,好像蚂蚁在血管里行进,陡然上升的肾上腺素,给他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紧迫感,叫嚣着,咆哮着,要寻求突破口。
“猫”在身前戏谑地轻笑,接着断然走掉。
薛放迅速回神,再次猛追上去,跟着“猫”轻盈的背影跑过了三个街区,眼睁睁看着“猫”跳进充满涂鸦的平民区飞行公交——
“哐”,车门关闭,差点夹到薛放伸出的手。
生平头一次,薛放不顾面子,像个狂热犯一样追着车疯狂跑:“猫!咪!小咪,留下来,做我的猫,我会对你好的!”
缪寻朝向窗外,在满是灰尘的车窗上,用指头画出两个字:不,好。
薛放看清字,一下泄了气,再往前追,公交车一路加速,就根本追不上了。
又跑了……
他垂头丧气往回走,心头失落地像掉进海沟里,怎么也落不到底。
车上的缪寻搓了搓指尖的灰,额头抵在车窗上,捂着胸口,低头藏起脸,闷闷咳嗽了声。
强行咽下嗓子里涌上的血,缪寻扭曲地笑了笑。
彼时,薛教授还不知道,他的猫,已经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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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回去后,被好友一顿愤骂:“居然就那么丢下我们跑了?半天不回信息,还以为你被杀手解决了,差点报警!”
“嗯……”跟被解决也差不多。
“喏,你的包。不对啊,你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一脸失恋的表情。”
薛放浑浑噩噩接过包,也没回答。
“对了,你收到学术大会邀请函了吗?”
“是吗,不知道……”
薛放浑浑噩噩进了房间洗漱,埋在枕头里深深叹气。
唉,好想一夜暴富,劝猫从良啊。
还有学术大会……什么学术……
薛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查看邮件:《星际青年人才交流大会,暨奥森人类贡献奖评选会》
人才交流大会都是无关紧要的,一年开个几百场,重要的是后面那个贡献奖评选。
他没记错的话,三等奖凑合能拿个20万星际币。
薛教授眯着眼睛在陈年文件夹里翻了翻,随便找一篇上传,当做与会评选文章。
七天后,人头马星,胡思卡尔帝王学院,空中会议厅。
会场外人头攒动,各界大牛小神齐聚一堂,互成一圈,谈笑风生。
薛放踏进会场,没有一个人抬头拿正眼瞧他。他面孔生,也没有熟人,在讲求人脉的星际学术圈里等同于透明人一大只。
但求安稳的薛教授找了个角落坐好,打开终端背光,关掉音效,开始看猫猫搞笑视频集锦。他看得眉眼荡漾,止不住笑,路过的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提前得知了获奖信息。
有个三十来岁的副教授坐到他旁边,看清他的虚拟屏,愣一愣,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头一次来。你贵姓,在哪个大学任教?”
薛放按下暂停键,转头随口说:“薛放,国立阿卡纳,我也是头次来。”
男人松了口气,悄悄把假发往上调整一下,“其实我有点紧张,听说本次评奖大牛云集,竞争很激烈,原本能拿三等的现在都被挤到安慰奖去了。”
“安慰奖是什么来着?”薛放毫无印象。
“证书一张。”
“那有什么用?废纸一张。”
“……你是认真的吗,牛皮别吹太大,这可是星际最有含金量的颁奖典礼之一。”就算拿个安慰奖回学校,年底奖金都能翻一翻。
说话间,本次颁奖礼的颁奖人,声誉贯响半个星际的赫老,赫威院士,威严站上圆形主持台,和主持人站在一起。他两鬓斑白,声如洪钟,将开场宣言响彻每个角落。
薛放看见是他,便有点不耐烦,接下来一堆套话废话全都排除在耳外。等到流程过半,终于宣布获奖名单时,薛放才懒懒抬起头,顺着面前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获奖名字找过去——
没有?被捋了?
身边的老师也同样失落:“看来我俩这回都落榜了,下次再来吧。”
名单是从低级到高级公布的,现在台上还在宣布一等和特等获得者。
主持人慷慨宣布:“本次的特奖获得者是——Pysideljo!为其在精神语言领域的突出研究贡献,他的精神图景教学法推动了认知语言学的发展,打破了研究边限!”
“又是那个巨佬啊,这都是第几次拿特奖了,不能给其他人一点机会吗?唉。”
薛放扭头看了萎靡的副教授一眼,随意笑了笑。
“此次特设的终身荣誉奖,将颁给——赫威院士!为表彰他为星际人/权和平做出的不懈努力,特别是本月发表的《闪密西族与漂浮大都会人口语言白皮书》,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
填补空白?多大的脸能说出这种话来。
薛放收起小猫咪搞笑视频,整了整领带,当众站起来。
身旁的老师:“诶,你干嘛去?”
薛放淡然回头:“上台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