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都住手!”两个衙役打扮的男人走过来,喝道。
被按在地上的醉汉,见有人出面,立刻叫嚷道:“他们打我!”
许念安满脸冤枉,语气无辜的说道:“分明是你撒酒疯,我只是为了自保罢了。你若是胡乱攀咬,那就衙门见,反正见证人也不少。”
许念安并未点明身份,但衙役见她的气度装扮,已然猜到了几分。
想必又是大户人家的妻子来这儿捉奸了,结果被醉汉冒犯,这才被人家的仆从教训了一番。
于是,高个儿衙役呵斥道:“你除了脸上的巴掌印,其他地方不都好好的吗?浑身酒臭味,还不快走?等着去衙门醒酒吗?”
醉汉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不过是个普通商贾,也没几个臭钱,轻易不敢得罪官家。眼下被几人呵斥,酒也醒了大半,意识到可能惹了大佬,心中不免忐忑起来,一心只想溜之大吉。
“实在对不住。我这贱嘴,喝了马尿就乱说。该打,该打。”起身后,醉汉左右各抽了自己一巴掌,朝许念安等人赔礼认错。
许念安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不再为难醉汉,放他屁颠屁颠的跑了。
王叔缓步上前,与衙役低声了几句,随后衙役的态度也更为恭敬。
“在下有眼无珠,竟没有认出夫人,失敬失敬。”
高个儿衙役又补充道:“李公子确是在里面。但只怕又有人不开眼,得罪了您。这样,我给怡红院打个招呼。”说着,朝正在张望的小厮招手。
“这是李府的少夫人,前来寻李公子的。你亲自跟着,别让人冒犯了,明白吗?不然的话......”高个儿衙役低声警示道。
小厮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刚过门的李夫人来捉奸了!
按规矩是不该让许念安进院的,不然谁都来找老公,那勾栏院的生意还如何做得下去?
但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来寻人,他们也不敢死命拦着,否则逼急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难啊!
虽然怡红院也有后台,可到底不敢和李家硬拼。毕竟李老爷是京官致仕,安城的乡野芝麻官与之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李家若是使绊子,怕是怡红院得原地升天。
听闻李家甚是看重这儿媳,想来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盘算清楚后,小厮谄笑应道:“明白,明白。”
许念安给墨砚使了个眼色,墨砚秒懂。
在衙役离开前,他走过去,将袖里装有碎银的荷包,递到了两个衙役手上。
既是感谢,也是封口。
二人轻捏了下,脸上带笑,又向许念安行了礼,才匆匆离开。
“你反应倒快,跟着少爷没少干吧?”
眼瞅许念安进了怡红院,墨砚等人也跟了上去。红兰路上却没忍住,斜眼看向墨砚,悄声挤兑道。
墨砚觉得自己挺冤的,这难道不是仆从的自我修养?
“你与其醋我,倒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少夫人是给我递眼色,而不是你?”
墨砚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虽然在主子面前做小伏低,但面对红兰,他可是一点儿不怕。
这番话,成功戳到了红兰的痛处。
“走着瞧!少夫人以后肯定更倚重我!”红兰气冲冲的说道,还顺便踩了墨砚一脚。
“嘶!”墨砚倒吸一口冷气,眉头也拧了起来,痛道:“少爷说得真对,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真狠啊。”
许念安并不知道,身后这俩活宝还闹了这么一场。她走得又稳又快,明明相貌温婉,此时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这位是?”
怡红院的一个管事迎面走来,恰好撞见许念安,下意识要拦,却被紧随其后的小厮摇头制止。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许念安已然从小厮嘴里,问出了李执的大致方位,顾自走了过去。
“陈管事,那是李家刚过门的少夫人!咱们惹不起!还是由他们自己去闹吧。”小厮忙劝说道。
“小东西,这回倒挺机灵。”陈管事赞同道,随后又说:“不过也不能太过火。你去找几个人,力气大点儿的,若是真打起来,也好劝架。记住千万别冒犯了,尤其是夫人。李公子浪荡惯了,被打几下也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