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的,金光四溢的殿堂映照着我的面孔,黑漆模糊的山路拉长了我的影子,依旧是模模糊糊像是水中的倒影,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位置,换了个时间。
我永远只能这样,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总是这样,从来没有长进,在面对鲜血的时候只能够低头,独自哭泣。
我承受不了,我只能够逃避。
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们都这样,他们为什么都这样?
我问了自己无数个为什么,耳边的轰鸣缓缓的被山泉水流取代,细细索索几乎让我更加心烦意乱。
面前的白月光渐渐的被云层隐没,原本还是晴空凉夜,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没有办法抓紧,那只能够松开。
失去了山泉水冰冷的刺激我的皮肤,麻痹的触感突然活跃起来,涌出更多的泪水,在我的面颊上肆意流淌。
世间陷入黑暗,昏昏沉沉睡去之前还在想着,自己竟然已经没用到了这种程度,哭着睡着,次日醒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把自己送回去?
真可笑,别人都是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而昏睡而去,只有我是软弱的哭着昏睡的,就像是全天下只有我作出了那样蠢笨错误的决定一样。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无意当中好像被人揽起了身子,好像被人放回了床铺,晃晃悠悠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终归是不冷了。
再醒来,已是天明,昨天晚上的乌云好像只是错觉,清秋寒时,风冷矣初寒矣,头有些昏沉,鞋袜好像被人换过了,或许是邬炀吗?
我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么多,寻常女子总说足是不能给别人看的,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想到陌颜的样子就是阵哆嗦,他那样的隐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看来,这个病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也好像已经习惯了那样子的忍受。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陌颜自己也是医者,自己也是会调养自己的身体。
这般看来,他学医的目的,是不是就打算医好自己的病呢?这算不算久病成医?
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大都是没有答案的,何况我无知粗鄙至此,所有的一切只能够猜测。
有时候,想起以前独当一面的娘,这的好佩服好佩服,她果决的样子,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能够直面的强大。
我学了娘的文,习了娘的武,带上面具终究还是个假把式。
我扶着墙站起来,膝盖又是阵痛,背上也是酸涩不已,原本就是烂泥,渴望它矗立,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