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一如既往,宽敞明亮的空间里,银白的沙漠之鹰折磨着手臂,相较于近卫学院,特勤团的持枪训练仁慈了不少。
防止弹壳四处溅射的面罩,降噪的耳机,我可没在黑的手里,见过这些东西。
“咔……咔咔……”
枪口没了声响,只剩滚滚白烟,还有空中随风飘荡的硫磺。
“呼……有什么事吗,长官……”我没有转过头,因为知道,钱靠在那里,有些时候了。
“打的不错。”他起身,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看得出来啊,黑没少折腾你吧。”
“过奖了……”我先是卸下弹夹,随后则向那空空如也的空间里装填子弹。
“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他把在椅子的靠背上,摘下那顶整洁的奔尼帽,拍了拍,看了看。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打。
“没她的训练,你那天就应该死在训练的路上了。”
“……”我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颇有兴趣地看向他。
“那些东西……是你制造的吗?”
“啥?”钱冷笑着,明知故问道,“你是说你看到的那些幻觉?哦不老铁,我是会些精神层面的源石技艺,不过那只是我添油加醋罢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是得到了答案,可这回答显得有些……捉摸不定,迷踪密影。
惨白而寂静的夜里,只留两人面面相觑。
“那些东西是你自己创造的,并非出自我手。”钱挑弄着自己那双浓眉大眼。
“……”
“事实上,我有点搞不明白,老兄。”他换了种口吻,“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可她不是你杀的,对吗?”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即使明白,自己并不愤怒,也不冲动。
冷汗直冒,身体抖动。
这样啊……我原来在害怕她。
“是的……”我默默回答道。
“这就对了,你何必呢?要把自己变成像黑那样的怪物。”钱抱住自己的头,战术后仰道。
“我把事情搞砸了。”我转过头看向他,看着这个男人,他并不值得我这样推心置腹,在因陀罗的事之前,我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可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东西,看出那条属于他的,与我殊途同归的道路。
“对,所以呢。”
“我惩罚自己。”
“为什么?”
“……”我犹豫了,不知道是否该把答案公之于众。
“告诉我就好,为什么,你要惩罚自己。”
空气,再度归于沉寂。
最后,我妥协了,说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她曾经赋予我活下去的意义……”我收起枪,摆了摆双手,苦笑以对。
“她曾经给了我作为人的机会,但我毁了她。”我竖起食指,像是指控犯人一般对准自己。
钱,愣了两秒。
“哈……哈哈哈……”他咧开嘴笑了,笑得有些傲慢,有些嘲意,有些苦涩。
最后,当一切归于平静,他终于又开了口。
“她帮你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是吗?”他不慌不忙道。
随后的那句,刻骨铭心。
“永远不要轻易说这句话。”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活着的意义,别人可以帮你找,但他们给不了你。他们,也没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