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年是徐杏儿的二哥,今年8岁,在隔壁马家沟的私塾里念书,平日里住在徐姚氏的妹妹马姚氏家里,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徐正旺和徐姚氏成婚十年了,累死累活攒下了两条船,还要供徐明年读书,全家人到现在也没建房,日子也是紧巴巴的。
对此徐正旺的娘徐王氏就不满很多次了,“穷人穷命,还读什么书呢!别个以为自己文曲星下凡,实则是个盲星!”
盲星就是流星,也有说人短命的意思,徐王氏本就不喜这个二儿子,连带着也不喜欢徐正旺一家子,当初分家时候就基本上是把徐正旺夫妇赶出徐家的。
徐姚氏本是个温柔的性子,徐家住一起时候也没少被徐王氏磋磨,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端起一盆子鱼杂下水泼上了老徐家的大门,在徐家门口大哭了一场,徐王氏自觉心虚,之后倒是收敛了许多。
这天晚上的晚饭很是丰富,徐正旺把龙鱼卖了个好价钱,就带了几条不小的鱼回来。
徐姚氏下厨做了个辣炖鱼块,在锅边贴了杂粮饼子,又用徐正旺带回来的河贝给徐杏儿熬了贝肉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
因着食材都是新鲜的,辣炖鱼块的鱼并没有那么辣反而有一丝甜味儿,因着年岁小,徐杏儿只得了一小块儿不那么辣的鱼,贝肉粥倒是跟早上的鱼片粥一样鲜甜,徐姚氏还加了葱姜水,完美去祛除了贝肉的腥味而且提升了整个粥的鲜度。徐杏儿喝了一口就觉得胃里暖暖的,一小碗喝下肚额头上鼻尖上都冒出来细密的汗珠,手心脚心也都暖暖的。
徐桃儿笑着帮她擦去汗珠,又拧了下她的鼻头,亲昵的说道:“以前你还不爱吃姜,这下知道好处了吧,肚子里暖暖的,晚上我们杏儿就能睡个好觉啦。”
晚饭后天就彻底黑了下来,狗旺家的下午去走亲戚了刚回来,听说了朱徐氏大闹的消息就来了,和徐姚氏一边搓着麻绳一边闲聊。
徐正旺则是在收拾水猪笼,因着今天龙鱼挣扎的太厉害伤了渔网,明天他不打算出去打渔而是打算去赶潮。
徐桃儿懂事的挨着徐姚氏帮着她搓麻绳,实则是在支着耳朵偷听各种家长里短。
徐杏儿吃的饱饱的在甲板上瘫了一会儿,看了看毫无变化的善鲤池,想着以后的计划,她这个年纪能做的事情太少,总不能每天盯着水面指望救人吧。
不过一会儿她就被夜空夺走了注意力,上弦月柔柔的挂在东边的天幕旁,漫天的星光毫无保留的绽放着光芒,瑰丽而又神秘。
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星空看,不想放过每一处的闪烁,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么纯粹的天空。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从异世而来的灵魂仿佛被星光灌注洗涤一清,那些因为堂皇而无处发泄的思念和遗憾,都在这片星月之下得到治愈。
“不论何时的月光,何种的时空,我都是我!”,她暗暗的给自己加油,“何况现在有着善鲤池,我一定能活的更好!”